谢怀简好笑,拿毛笔尾端敲了敲她的额头,“不是饿了吗,走,我带你去御膳房偷点东西吃。”
先不吐槽在自家为何是偷了。岁鸢挥手挡开毛笔,“方才偷听的那人是谁?”
谢怀简:“左右不过无聊之人。我们不提他。”
两人一路拌嘴,东躲西藏的行至御膳房。
倒是有人看门,谢怀简亮出一块令牌,那内官就无声无息的遁了下去。
四周静悄悄的,月色朦朦胧胧。
两人推开窗户,从窗户里头翻了进去。里头黑漆漆一片,菜香四溢,有着厨房独特的烟火气息。倒是这皇宫里头最真实的地方了。
岁鸢疑惑:“不是偷吃吗?你怎地这般明目张胆。”
谢怀简柔和的看了她一眼。岁鸢就乖乖闭嘴。
她为什么要嘴贱!谢怀简良心大发,愿意带她来填肚子,那她乖乖吃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御膳房应是今个办什么宴会,剩下了不少菜。此时整整齐齐的摆着,堆砌在一起视觉冲击力极其强烈。
“我滴个娘咧!网油鱼卷燕窝抓炒鱼片三鲜瑶柱芙蓉大虾……还有我最喜欢的奶汁角!”
岁鸢眼睛放绿光,垂涎三尺。伸手就要去拿奶汁角。
啪——
岁鸢捂着手,手背都被谢怀简敲红了一块。她勃然大怒,压着嗓子不满道:“你干什么!”
谢怀简:“御膳房东边的食物是备给宫里娘娘们的药膳,你不要动。”
药膳,自然是补身子的。
岁鸢心中发堵,但到底也是识得大体,知道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随口嘟囔了一句,“你这时候又懂怜香惜玉了。”
早前岁鸢撩他的时候,谢怀简就跟沉底几千年的木头桩子一样,这时候突然这般为娘娘们考虑,她还当真有些不习惯。
谢怀简笑出声,忍俊不禁的伸手,敲了一下岁鸢的脑袋。
岁鸢怒,捂着头道:“为何又打我?!”
谢怀简叹气,“你想到哪里去了。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为那些素未谋面的女人考虑。”
“那这药膳怎地不能用?这么多,少那么一两碗也是可以的。我看那边还在闷汤,大不了再乘一碗就是。”
谢怀简笑容清浅,眼中却不带丝毫笑意。
“送给才人和秀女的药膳,你当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岁鸢惊讶,“莫非这药膳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谢怀简领着岁鸢到靠西边,那里的菜色基本相同,成品和卖相却要好上千万分,就连装碟也要精致许多。
“这是明天端给二皇兄的膳食。”谢怀简夹了一筷子奶汁角,送到岁鸢唇边。
“我年幼时经常来偷吃,早前分辨不清方位,经常来这里东拿一点西拿一点,孩童本就身子骨差于成人。我也就三天两头生病。”
岁鸢张口吃了一嘴,满眼都是食物,脸上带着敷衍的同情,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不吃那边的食物,再也没有生过病。”
岁鸢眼神将信将疑。
开玩笑吧,谁把毒下的这么明显。
她谴责的看着谢怀简。平日里她是蠢了一些,但谢怀简这样将她当成猪脑子糊弄,那就有些不友善了。
谢怀简噗的一声笑出来。
“好吧,逗你的。不过那边的东西确实不能吃。谁知道里面掺和了些什么,指不定岁鸢吃这么一次,以后连传宗接代都不能——你们神仙生孩子吗?”
岁鸢一脸惊恐,压根没听到谢怀简的问题,关注点都在前半部分,“你说妃子们吃了药膳生不了孩子?那她们为何还要吃?”
她好像无意之间窥探到姜国子嗣单薄的原因了!
谢怀简挑眉,给自己倒了壶酒,静静的倚靠在旁边雕龙画凤的鎏金大柱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