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之广矣,不可永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陈夫子正在念着《诗经》,但是听的人不多,因为今天的课堂上多出了一个人,大家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这祝英台怎么想的,竟然邀请了王蕙姑娘一起过来上课,而且还让王蕙姑娘坐在了她与梁山伯之间。卿婳看着他们三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挤吗?反正她看着是挤的慌!
卿婳听到后面坐着的荀巨伯正在调侃着祝英台。“祝英台,你和梁山伯晚上有书山隔着,白天有人山挡着,你和梁山伯两个还真是好朋友啊。”祝英台并没有任何回答,应该是两人闹了别扭。
不过这时陈夫子已经拿着书缓缓走了过来,卿婳也没再关注他们。“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陈夫子读完之后,对着诸位学子负手解释:“这句话讲的就是,诗经里面的思想都是纯正的,即便是国风里面的俚语风情,也讲的大都是臣民对君王的爱戴之情。”
陈夫子停顿了一下又往回走,缓缓回到了课堂前面:“所以绝不能只在字面上来理解男女之情,知道吗?”转而又语重心长地说:“不过那些浓诗艳词,你们是万万不能学的!”
大家面上都是认同的点点头,不过秦京生突然在后方笑了个不停,卿婳疑惑地回头去看,只见秦京生手上正拿着一张纸。
“夫子!夫子啊!”秦京生一边笑着,一边举起手大声喊道:“我想请问这首诗,算不算是浓诗艳词啊?”
众人的视线瞬间都放到了秦京生手中的那张纸上。陈夫子不知道哪位学子竟然如此大胆,于是示意秦京生,“念。”秦京生清了清嗓子,拿起那张纸,开始大声朗读起来:“河汉天无际,心扉一线牵。墨字化喜鹊,鲜花赠红颜。织女思废杼,嫦娥下凡间。莫待七夕夜,月半中秋圆。”
念完之后,瞬间满堂哄笑。而陈夫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诸位学子听得纷纷起哄鼓掌,赞叹:“好浓!好艳啊!”秦京生却是还没有说完话,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随后故作神秘地问大家:“各位安静,安静!你们想不想知道这是谁写的啊?”
卿婳倒是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这会儿却被突然开始神色慌乱的陈夫子吸引了注意力,莫非这首诗是陈夫子写的吗?卿婳凑到马文才身边,压低声音说:“大哥,你猜这诗真的是祝英台写的吗?”马文才嗤笑道:“祝英台的文才虽不是顶尖,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么低俗无趣的诗绝不可能是他写的。”卿婳又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马文才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秦京生的答案却推翻了卿婳的推测,“是祝英台!”不过祝英台自己也吓了一跳,“是我!?”秦京生肯定地说:“对啊。刚从你身边捡的你还想否认呐?”
听到这句话,祝英台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边“从我身边捡的!?”秦京生得意而又挑衅地说:“当然了。”语气十分嚣张,他好不容易抓住祝英台这么大一个把柄,怎么可能放过。
陈夫子也赶紧接过秦京生的话,语重心长地说:“祝英台,秦京生明明也说了,诗是从你身边掉出来的,你就快认了吧。我不处罚你就是了。”
王惠也坚信这首诗一定是祝英台写给她的,很是娇羞地说:“祝公子,你就快认了吧。陈夫子都答应不处罚你了。下次你写情诗给我的时候,偷偷塞给我就是了,别再往外传了,我会不好意思的呢!”
梁山伯等人在一旁听得都惊呆了!
此话一出,将祝英台弄得哑口无言。“这诗真的不是我写的,其实写情书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提什么织女嫦娥,意境这么低俗,像这种无聊的诗,要我写我还写不出来呢!”
陈夫子恼羞成怒地大声斥责祝英台:“你,你住口!祝英台,这首诗哪里是低俗,又哪里无聊了?!”学子们很是诧异陈夫子的怒气,“夫子怎么这么激动?”陈夫子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改了口:“我的意思是说,这首诗肯定低俗,而且绝对的无聊。”
卿婳此时已经可以确定了,那诗就是陈夫子的手笔。之前听暗卫说,这陈夫子似乎是倾慕谢道韫,她当时正忙于处理自己和马文才的事,就没去管。没想到这陈夫子连情诗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他最好是不要有撬墙角的想法,不然,哼哼!!!
“祝英台,整个学院都知道,你和王蕙纠缠不清,这首诗一定是你写的,是不是啊?”陈夫子又问。祝英台反驳,“才不是呢!写这首诗的根本不入流!”
“你,你骂谁呢?!祝英台,你要是再不承认,就罚你去挑满全书院所有的水缸。”
“诗是我写的!”“夫子且慢!”梁山伯和马文才一同站了起来。
祝英台立马质问梁山伯:“这诗真是你写的?那你写给谁的?”梁山伯一脸为难,“不能说。”如果此时卿婳有关注他们的话,一定会默默吐槽:这祝英台怕不是个傻子吧,梁山伯这么说,明显是在为他开脱,居然还会反问人家梁山伯——这诗是写给谁的!真是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不过卿婳此时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们,她只是不明白马文才为何要替祝英台讲话。
陈夫子看看梁山伯,又转过头来问马文才,“你刚刚叫我,是有何事呀?”马文才回答:“夫子,我认为这诗不是祝英台写的!”又转向秦京生,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