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王公子十分自信地道:“我乃河洛王家的后人,相术乃我家家传绝学,如若二位不弃,就让王某看下二位手相。”
难怪这王公子如此态度,赵崇瑾在心中暗暗吃惊。
这河洛王家从前朝便声名鹊起,相人是百发百准,甚至有传言,当日王家人曾见过高祖,便曰:“此人日后必登天子位。”
只是这王家人自开朝来便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要见他们是难于登天。没想到今日竟有此机缘。
他想杨柳这性子必定感兴趣,没想到杨柳却不急着伸手给他看,反道:“你说得你家这么厉害,看个脸和手就能预言未来,万一要是不准,将来我上哪找你去?”
王公子哈哈大笑,“赵小公子既然不信,何不只当作是一番戏言,将来若是准了,王某又有幸再遇上公子,到时再请我吃餐饭便可。不准的话,公子也并未有何损失。”
这达官贵人要求得他们王家看一次相,须得十两黄金,今日他算是闲来无事,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收钱就算,还要求着人家给他算。
杨柳听得这话,却对赵崇瑾说:“哥哥,你先给他看吧。”
说完,她擅自拉着他的手,伸到王公子面前。
王公子看了一会,又盯着赵崇瑾的脸,颇为意外地说:“赵大公子你是大富大贵的命相,如是经商,则富甲天下;若入朝为官,则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说罢,他指着赵崇瑾的手心,“不过你这运走到这,就多生险阻。敢问赵大公子今年贵庚?”
赵崇瑾沉吟一会,才说:“二十有五。”
王公子道:“那就是了。赵大公子今年将会遇到人生中最大的阻碍,这难关异常凶险,甚至会让你身败名裂,带有血光之灾。但是……”
他又笑道:“这关跨过去,赵大公子你将多福多寿,子孙满堂。”
赵崇瑾不予置否,想当年他十五就随征出战,多少次在刀兵下抢回性命。这王公子所谓的今年也仅剩下秋冬,眼下唯有扬州之行。
扬州之事虽然事有蹊跷,但他堂堂一个王爷,又岂会沦落到身败名裂的地步?想来这王家后人还是有些言过其实。
王公子见赵崇瑾这般态度,料想他是有所怀疑,不过他也不恼,转而向杨柳说:“赵小公子,可否将手借在下一瞧?”
杨柳依言伸手给他,还说道:“先说好,要是说得不准,下次遇到我们,可得请我们连续吃上几餐好的!”
“没问题。”王公子翩然一笑,他低头一看杨柳的手心,却皱起眉头喃喃道:“奇怪……”
赵崇瑾在一旁看得清楚,“怎么了?”
王公子坦然说:“赵小公子你与赵大公子应该并非亲生兄弟吧?”
杨柳倒是惊讶:“这从手相也看得出来?我和哥哥确实没有血缘。”
赵崇瑾心里叹道:这小傻瓜,我俩长得一点也不相似,这点很容易就猜到了。不过此举倒让赵崇瑾更加认定这王公子盗世欺名。
王公子看了她一眼,“赵小公子别怪我有言直道,你这命中带煞,天生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从面相和手相看,你幼年多艰,食不饱腹、衣不裹身,但你命中有贵人相助,注定你后半生贵不可言。”
杨柳一听就摇摇头,“你这得不准,我爹娘还健在,大哥二哥也好着呢。”
王公子笑道:“准不准,赵小公子日后可知。哦,还有一点,赵小公子你虽然无父母兄弟缘,但姻缘线却是极好。他日必定与心上人鹣鲽情深,白头偕老。”
听到这,赵崇瑾瞧见杨柳脸上浮起红霞,倒有些娇羞。他对着王公子问:“那我与她,两人是否能白头偕老?”
“……”
王公子的笑容僵住了,这两个男人要相守过一辈子?
他顿时被惊呆,随后他又想起这些年来四处游历,确实见过某地盛行男风。
不过这么一说,这赵小公子长得身娇肉嫩的,又是以兄弟名义陪伴在他身侧,难怪……
眼看这王公子浮想连翩,大有十头牛都拉不回的趋势,赵崇瑾清咳一声,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尴尬地笑道:“见笑见笑,王某确实没料到两位赵公子竟然是……且让我看下。”
他看了赵崇瑾,又盯着杨柳,杨柳不自在地望向别处,这赵崇瑾当众就问这话,也不怕人家说闲话么?但她心底又莫名有些热意。
王公子是第一次给两个男子看姻缘,他看得极为仔细,最后说道:“两位赵公子从面相上来说,实乃天作之合,两位定能永结同心,百年琴瑟。”
赵崇瑾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示意侍卫掏出锭金子给王公子,谁料王公子却推脱,“今日乃是王某一时兴起,待他日你我有缘重逢时,这金子再收不迟。”
说罢 ,他拎起包袱,施施然就告辞了。
杨柳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怪人。”
赵崇瑾也不把这位王公子的话放在心上,他刚才说的话里,十句有九句不准,唯有最后一句顺得他意,也就权当闲时之娱了。
是夜,他们投宿在洛阳最大的客栈里。
之前他们走的是山路,都在野外过夜。今夜终于能有张床睡觉,一行人都颇为兴奋。
在订房间时,侍卫们都是两两一间,范晔自己一间,就剩赵崇瑾、杨柳还有阿罗。赵崇瑾想也不想,说:“两间上房。”
杨柳习惯性地拉着阿罗要上楼,却被赵崇瑾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