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雍王的今上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路经玳山,久闻玳山大寨里几位当家的大名,孤身上山拜会。
雍王爷气度非凡、韬略人,说起兵法来更是头头是道,让几位当家的心服口服,大部分都投靠了雍王,十四岁的英国公就是那时候开始追随今上打天下,一路扶摇直上,因屡战屡胜,又称常胜将军。
后老皇传位时,太子和今上相争,英国公选择谁也不帮,采取中立。今上继位后,大封群臣,幸得皇上英明,封了伯爵,仍旧重用,后来鞑靼屡次犯边,其他几位功臣都因一身伤病不能上战场,唯独楚啟年纪小,在这个时候脱颖而出,后来又屡立奇功,一路被封为国公。
英国公后来虽还俗迹,可打水来练功锻炼身体这个习惯一直没改,故而英国公一开始打水纪墨也没多想,可是他现,英国公在将内院的水缸打满之后,又反过来,将内院水缸里的水一桶桶倒回井里去,一张脸还黑的如同锅底一般,纪墨才知道不好,连忙叫了郑总管过来。
老郑也看不出原因,他从不曾见自家主子这副样子?他们一老一小正犹豫着想点什么法子劝说一番时,忽见英国公挥出一记铁拳砸在那大缸上。
砰!一声,大缸应声而碎!
缸内满满的清水倒喷出来,英国公就那样迎面站着,那水泼了他壮硕的身躯上,整个人如同一株铁松,一动不动,郑率与纪墨在一旁站着,却平白觉出了几分凄凉。
新妇过门第二日,必备日程就是拜祭祠堂、认祖归宗、认亲敬茶、改换称呼。
长辈们也会提前预备下给新媳妇的礼物,周氏在一只翡翠嵌金珠镯子和一只紫玉凤头钗间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正好静和来请她一道往敬和堂去,她便问静和哪个好。
静和在脑海中想了想傅氏的人物性情,那样飞扬的一个人,那镯子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于是指了指凤头钗。
周氏也觉得凤头钗好,将那钗装进盒子里,满意地带着一儿一女去了敬和堂。
傅氏今日穿的是一件深紫色并蒂芙蓉鸳鸯纹对襟褙子,质地如同水流般光滑润泽,乌梳了个大圆髻,髻上簪着一只金累丝衔珠九凤步摇,那凤头坠下来的明珠一颗颗有小拇指肚般大小,圆润饱满,一看便知是有家底的。
励行脸上虽看不出高兴来,但从拜祠堂到最后的拜家长,傅氏但凡行礼下跪,他均在一旁扶持,也还算体贴,具体私底下他们过得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众人吃过茶,又一道用了早饭,徐励行便带着傅氏去济王府,其他人留在敬和堂吃茶消食。
姚氏昨日得了不少贵人的夸赞,心里很是愉快,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先是歌功颂德一番,把徐老太太夸的一朵儿俏菊花儿般,才止住横飞的吐沫。
徐老太太瞧着也心情不错,尤其是知道吴氏有喜的消息。
她拉过静和的手,微笑夸赞,“好孩子,你五婶婶的胎是你诊出来的,可见这孩子也是沾了你的福气来的呢。”
杨氏不失时机地说道:“就是,三丫头的医术又好,脾气又温和,是老太太最放心的,若是将五弟妹的胎交给三丫头照料定保万无一失。”
静和眉心一皱。
周氏因为频繁地参与家中中馈,又有张泰家的从旁提点解释,渐渐认清了以前看不破的算计,知道些底下弯弯绕的肚肠。
吴氏这个孩子来的不好也不算坏,对于徐老太太来说,这很可能是五老爷唯一一个儿子,自然是一千一万个看重;可对杨氏和姚氏来说,吴氏的肚子就是一根刺,恨不得立刻拔之而后快。
现如今杨氏推荐静和照顾吴氏的胎,有两点不好,其一照顾孕妇是很辛苦的事,静和要随时听吴氏差遣使唤;其二最危险,就是吴氏的胎一旦有什么不妥,姚氏、杨氏就会一同死死咬住静和。
周氏想明白这一点,连忙说道:“老太太,这如何使得,静和不过是个没及笄的小丫头。”
杨氏紧跟着堵她的话说道:“二嫂就不要自谦了,三丫头的医术是平郡王妃和庆国公夫人都再三夸的,绝对能照料好,二嫂不肯答应,可是怕静和辛苦?”
她说对了二分之一,可周氏却不能承认,开口再次辩解道:“静和已到了议亲的年纪,我准备叫她预备嫁妆了。”
她话未说完,姚氏已接过话头,“二嫂这话就多虑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子家准备嫁妆不过是说一说、做个样子,都是从外头绣楼里买成品做好的,自己绣两针是个意思罢了。
老太太这样心疼三丫头,自然舍得花大价钱叫锦绣阁的师傅来给三丫头好好准备一套精致体面的嫁妆,何必让三丫头点灯熬油呢。
再说了,五弟妹的胎已有三个多月,最多再有六七个月也就要生产了,姑娘家的亲事从说亲,问名,下定,再到出门子,这期间少说也得六七个月,这还是有了主家的情况下,莫非二弟妹已经有了合意的女婿?”
姚氏心里是想让静和越忙越好,最好吴氏占去她全部的时间,让她无暇分身来打理外头的粮食铺子、香药铺子和益膳斋,她好统统将这些收回来。
周氏虽明白多了,却始终不是个牙尖嘴利的,被姚氏连珠炮般的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静和望着姚氏微微一笑,上前神色从容平静:“祖母容禀……”她喟叹一声,面上现出一丝苦笑,
“我实说了吧,非是孙女怕辛苦,而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