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回头看了眼寒子枭:“我朋友,要是没有他帮忙,今年七月十五,我云裳就又回地府了,你们应该谢谢他救了我一命。”
寒子枭咧了咧嘴,脸上肌肉抽了抽,云裳还从来没跟他这么客气过,说得好象自己是她恩人一样,一时间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幸好他救了你。”柴清笑了笑,其实他说的是心里话,地府最近这些年走背字,经常有人来捣乱,就象云裳这样的不速客,要是不来地府晃悠,柴清的心脏还能在胸腔里跳得正常一些。
柴清觉得自己说了个不咸不淡的笑话,但整个屋子里并没有一个人觉得好笑,他轻咳一声,把话岔过去,琢磨着该怎么办。反正最近闲得长了草,反正也看不惯阎王和判官的做派,不如就帮她查一下,于是放低了声音说道:“这样吧,查档案的事由我来办,你和你的朋友赶紧回阴阳路去吧,有了消息我会让丑鬼兄给你捎信。”
云裳没有从桌子上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柴清,柴清微微一笑,整张脸清秀俊逸,让不远处的寒子枭心里一激灵,柴清站起身来,回盯着云裳:“信不过我?”
云裳嗖地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信了!”
话落一挥手:“寒子枭,小结巴,咱们走吧,再不走,外面的天就亮了。”
三个人匆匆离开柴府,直奔黄泉路。
这一路上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云裳可不想第一次带寒子枭到地府,就把他留在这里成了隔夜茶,跑到奈何桥,匆匆和牛头马面打了招呼,两位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四双冷漠的眼神看了云裳和寒子枭一眼。
孟娘酒馆门口的大锅已经熄了火,两口子正在收拾残汤,反正人家也不喜欢自己,云裳也不想热脸再贴冷屁股,绕过小酒馆,直奔鬼门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三个人终于到了鬼门关,一步踏出关门,鸡叫了。
寒子枭回头望去,哪还有什么鬼门关和黄泉路,那片荒凉的黄沙如同海市蜃楼,晃了几晃,消失不见了,原本是黄沙的地方,是一片青绿的原野,晨光打在草叶上,越发鲜绿水灵,忘川河、奈何桥,这一切如同一场梦,转眼消失不见了。
“喂!还以为你们留那边过夜呢,怎么,赶在天亮前回来了?”丑鬼坐在田梗上,火神和小黑一大一小,安静地趴在他的旁边。
云裳抚了抚跑得有些凌乱的长发:“睡那边不就等于睡在黄土之下了吗?我还不想触那个霉头。”
事实上,地府和阳世的黑白是颠倒的,现在天亮了,地府那边也就到了晚上,鬼门关一关,人家鬼鬼们也要睡觉觉的。
“还好,你们都安全出来了,也没捅出什么乱子来,那就再回我们农庄住几天?”丑鬼这也算是盛情邀请吧。
云裳摇了摇头:“不了,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办,最近这几天还得去趟恶鬼道,再说马丫也不在,去了也不好玩儿。对了,有件事我还得拜托给你,最近要是柴清有信捎给我,你可得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让火神来取。”
说完,云裳翻了翻口袋,没找到什么纸,顺手拿了张定鬼符出来,朱砂倒是有的是,食指蘸着朱砂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丑鬼。
丑鬼没接,拿了个信封递给云裳,又冲着小黑狗奴了奴嘴。云裳会意,把写着号码的黄符装进信封,让小黑狗叼在嘴上,然后冲着丑鬼抱了抱拳。
丑鬼微微一笑,冲着云裳比了下大拇指,然后回过头,带着蹦蹦跳跳的小黑狗回农庄去了。
寒子枭没看懂,这两个人搞什么,留个电话号码要这么复杂吗?
云裳淡然一句:“鬼毕竟是鬼,就算是一身功德,一身奇遇,最终也是怕黄符的。”然后突然笑嘻嘻地回头对寒子枭说:“哈,他怕我的符,证明我比他厉害!”
看着云裳一副占了什么便宜的开心劲儿,寒子枭暂时忘记了地府之行的艰险,心情也一下子开朗起来。
云裳冲着火神招了招手:“走,咱回家,等柴清的消息一来,咱们就去恶鬼道救小黑。”
回到阴阳路,打开杂货铺的大门,云裳立刻愁眉苦脸起来,二层小楼从外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可是一推门,一股火烧过的焦糊味道,还是很明显。找了钟点工收拾卫生,又雇人维修房子,一天下来倒是把这杂货铺恢复了原样,不过花销也有好几千,云裳无奈地冲着寒子枭摊开手:“本来是要还你房租的,你看这……”
寒子枭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云裳,不是答应了月末之前结清房租吗?现在装可怜,我就想看看云裳你下话怎么说。
云裳嘿嘿地傻笑着:“都是自己人,你也不舍得逼我太紧,我知道姓寒的都是菩萨心肠……”
寒子枭子,照你的意思自己人就不需要计较了?”
云裳赶紧点点头。
寒子枭翻了翻眼睛,跟着这么个傻子混,注定没钱途,自己那五千明显也打了水漂,再这么下去,估计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不过这傻丫头身体倒是挺好的,走的时候还病歪歪的,以为她撑不下去,现在倒是挺精神的,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儿上,就不难为她了。
当天晚上,寒子枭和云裳莫名其妙闹开了肚子,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厕所门差一点儿被折腾坏了。两个人仔细回想这一整天的经历,根本也没吃什么东西啊,也不知这胃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最后,还是小结巴给出了标准答案,他俩含了阴界的薄荷叶,咽口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