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饿得太厉害了,云裳还不舍得睁开眼睛,强撑着挑开铁闸一样沉重的眼皮,就见一张大帅脸离自己不足半尺远。
寒子枭趴在云裳枕旁睡得这个香,呼噜声不太大,低沉带着节奏,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云裳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豆沙味儿,云裳这才知晓,怪不得自己一直梦见妈妈在蒸豆沙包,蒸屉冒出的热气潮湿温暖地扑在脸上。
云裳的心突然变得格外柔软,这么多年一个人上得仙山,下得地狱,风风雨雨从未有过这种近在咫尺的亲切感,没想到第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云裳吸了吸鼻子,豆沙味儿依然还在,四下里找了找,就见寒子枭手放在脸侧,捏着吃成半个的豆沙包。
真是饿死了饿死了,云裳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饿过,面对着豆沙包,竟然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她试着把头往前凑一凑,张嘴去咬豆沙包,好巧,寒子枭这个时候突然醒了过来,脸轻轻一转,就接到了一个干巴巴小嘴唇。
寒子枭脑子一片空白,云裳有点儿懵圈,小结巴捂着脸狂叫:“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啊!”
“初吻?你胡说什么,早在好几天之前,你不就偷亲了人家小姑娘!”云裳和寒子枭同时发出质问,互相看了一眼,竟然不知道怎么会把这么长的一句话说得字字重叠,这种默契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
“再说了,你这个好几百岁的老游魂,你那嘴巴平时都放在家里不拿出来吗?还初吻!”云裳身上没力气,损人的话却说得掷地有声。
小结巴松开捂着脸的手,笑得极为阴险:“我是替寒子枭说的嘛。”
云裳一撇嘴:“那就更不靠谱了,寒大少爷不是阅女无数吗?初吻上幼儿园就没了吧。”
“谁说的?据我这些日子的内部了解,寒子枭有洁癖,从来没亲过女孩子,有女孩子主动献吻,他一想到人家甜甜的小嘴巴,不是兴奋,不是向往,而是……狂吐!”小结巴的话让人不得不信,毕竟他这个内部了解实在是太内部了,绝对有发言权。
云裳初醒的懵懂此时全都清醒过来,突然觉得这事情怎么会这么扯,自己刚才的那个才是这辈子的初吻好不好,却没有一丝一毫不自在,脸都没有红一下的意思,还这么坦然自若地在这里跟小结巴耍嘴皮子,事情有些诡异啊。
再看寒子枭,也是一脸的无所谓,按照小结巴的说法,寒少爷此时应该狂吐啊,他怎么没吐?
云裳看着寒子枭,寒子枭看着云裳,原本羞涩的初吻就在这大眼瞪小眼中变了味儿。
“我饿得快死了,恰好你有豆沙包,我是想吃豆沙包的,谁知道你醒了把脸转了个角度……”云裳终于没办法迎着寒子枭那双星星一样闪光的眼睛,低下头嘟囔着。
“睡了三天了,不饿才怪,我去给你拿吃的,徐妙说这个时候你只能吃流食,不然伤肠胃。”寒子枭把半个豆沙包一下子塞到嘴里,急忙忙地出去了。
出了门儿,寒子枭伸出食指抚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自己珍藏二十多年的初吻,就这么让一个干巴巴的小嘴唇给弄没了,想想那感觉……不刺激,没意思,却也真的没有其他女孩子那种让他反胃的感觉,真是挺诡异。
很快,寒子枭端了一碗稀粥回来,急火火地放在床头柜上,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耳朵呲牙咧嘴:“真烫。”
“柳晨晨回来了?”云裳看着米粒晶莹,汤汁乳白的粥,寒子枭是不会做饭的。
“柳晨晨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站在大街上指着咱们大门大骂一通,收拾了洗衣店的细软回老家了,还说从此再也不回来了。”寒子枭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委屈,估计是柳晨晨那泼辣货骂得有点儿过火,寒少爷的心灵还是受了点儿小伤。
云裳指了指粥碗:“那这个是谁做的?”
寒子枭嘿嘿一笑:“我做的,用手机百度的。”说完伸出自己纤长的大手:“看,还留了这个纪念。”食指和中指上各有一个水灵灵的大泡。
云裳吃了一惊,又赶紧低下了头,如果再看寒子枭一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其实她是个很容易感动,哭点也很低的人,突然有这么个人真心对自己好,还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你昨天不是找靠山去了吗?怎么半路突然杀回来了?”云裳用勺子搅着稀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热粥流进胃里,暖洋洋的,缓解了那种深不见底的饥饿感。
寒子枭说道:“小结巴的鼻子比警犬还灵,也幸好那个女的就在阴阳路路口的成衣店订做衣服,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她。”
“我本想找个机会和她搭讪,她却一直在打电话,我一个不小心就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原来她堵在鬼神宗门外等我们,全是因为鬼神宗出钱让她这么做的,只是这中间她被小结巴摸了又摸,还和兄弟们起了冲突,觉得有些委屈,打电话就是在和一个姐妹诉苦。”
“我和小结巴一商量,这事不太对劲儿,明显是个圈套,鬼神宗是故意引我们去的,怕我们逃不出来,还专门雇了人在门口制造混乱,给我们逃的机会,可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于是我们俩总结了一下,鬼神宗一行,我们只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抢了人家的碧波珠。”
云裳点了点头:“是啊,这碧波珠让我的火焰珠失去了火力。”
寒子枭继续道:“于是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正好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