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气鼓鼓地叉着腰站了一会儿,拍着胸脯为自己顺了顺气,冲着八哥喊了一声:“小黑,拿合同!”
八哥立刻飞到货架最上面,把一个档案袋拿了下来,云裳从里面抽出两页纸来,指着上面的白纸黑字:“寒子枭你给我看好了,这合同是你亲手签的吧?”
寒子枭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点了点头:“是又怎么样?”
云裳指着上面的条款道:“这上面明确规定,住在阴阳杂货铺,就心甘情愿成为店里一员,必须以杂货铺的兴旺为已任,为杂货铺做力所能及的事,包括整理、打扫、装卸货物。做饭不就是你力所能及的事吗?”
今天中午,寒子枭被云裳的背影迷得五迷三道,虽然看合同不是很仔细,但大致内容也看懂了,哪里有云裳说的那些东西啊,不由得伸着脖子看了过去,头离着云裳的脸只有半寸的距离,一股清淡的茶香扑面而来,寒子枭的脑回路又开始疯狂地转,要是这张脸不象包子……
可是现实很残酷,这张脸比包子还包子。
寒子枭退了几步,和云裳拉开了距离。
云裳阴测测地笑了笑,把当初寒子枭签好的合同翻了个个,a4纸背后密密麻麻的条款就象爬了满纸的蚂蚁。
寒子枭一头雾水,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当初他也不知道合同是正反两面印的,赶情他只看了一面,没看到纸的另一面啊,不过用脚趾头想得能想明白,云裳料定自己不会看得太仔细,所以就把重要的章节全都写到合同背面去了。
“拿来我看看!”寒子枭伸手去抢云裳手里的合同,云裳也没拦着,寒子枭把合同拿到手,粗略看了后面的内容,只看了三条就要气晕过去了,第十条,不许带异性留宿阴阳路杂货铺;第十一条,夜里不准许弄出十分贝以上的声音,以免影响店里员工休息;第十二条,不准许夜里十二点以后回店;第十三条,不准许养宠物;第十四条……
简直就是十万个不准许,看得寒子枭头都大了,伸手唰唰地把两页纸撕得粉碎,恨恨地道:“云裳,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合同没了。”
云裳一点儿担心的样子都没有,淡淡地说了句:“谁说的?你撕的明明是复印件,至于原件,我早就藏到一个连小黑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寒子枭怒道:“云包子,你也太不是人了。”
这个名字出乎云裳的意外,就连一旁的小黑也不由得愣住了,小黑看了眼云裳面团一样的肿脸,差一点儿认可了寒子枭的这个绰号,不过现在云裳那张包子脸早就黑得象锅底一样了,小黑连忙扭过头,站在筷子上数食盒里的小米粒,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云裳抚着胸口再一次顺了顺气,装作一副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随你怎么骂,我不会生气的,生气就上了你的当了,不过人是铁饭是钢,这顿饭你还得做的,要不然今天晚上只能一起喝西北风了。”
寒子枭咬牙切齿地看着云裳离开的脚步,用力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长这么大小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欠揍的人,真想抓过来教训教训,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寒子枭连厨房都没进过,又怎么可能会做饭,他心里一动,立刻上前拦在了云裳的前面,只是一伸手,就觉得被什么弹力十足的东西弹了一下,原来是手臂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
云裳转头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干嘛?”
寒子枭心虚地收回了胳膊:“我说云裳,要不咱们换一下,补货这事你就交给我,从小看着父亲做生意,我对生意上的事还是比较熟悉的,至于你嘛,就负责做饭。”
寒子枭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云裳也没再继续和他对着干,反正这公子哥看上去也不是会做饭的,力气还是有一大把,搬搬抬抬的事本就应该是男人做,云裳点了下头,脸色平静地扭着腰钻进小厨房去了。
云裳进了厨房,里面立刻响起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寒子枭长长叹了口气,感叹着虎落平阳被犬欺。
回头看看阴阳杂货铺的货架子,一共有六排,占据着大门对面所有的墙壁,靠东面是个柜台,柜台后面是云裳经常钻进去的蓝色帘子,西边是楼梯间,楼梯间下面狭窄的空间,是个简易的小厨房。
靠门的地方是一排布艺沙发,小八哥就挂在沙发旁边的一根筷子上面。
寒子枭先是看了看云裳的货架子,根本没有超市里常卖的那些吃的用的,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杂乱地扔在货架子上,有的已经落满了灰尘。
寒子枭这才注意到店里的那些货架,云裳这守财奴在这方面倒是很大方,所有货架都是红木做的,摆在那里分明就是艺术品,只是货架上的商品,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先入目的是各色的蜡烛,白的、红的、黄的、金的,各种颜色各种规格都有,几乎占据了满满的一排货架。
再有就是各种燃香和熏香,檀香的、麝香的,长短不一,粗细都有。
还有一些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第一排架子的最下方,就摆了一个寒子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商品。
这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块头很大,表面带着油光,看上去就象个大煤块。
还有四排货架第二层,上面摆的是什么鬼,厚厚的一叠黄纸,上面画着红色的奇奇怪怪的图案。
还有六排第三层,摆着一排坛子,坛口还用蜡封得严严实实,里面腌着的是咸鸭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