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袁世凯,也已经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窘境之中。
戊戌政变结束之后,老迈的的慈禧担心未来在自己百年之后,年轻的光绪上位,会对自己秋后算账,那可就惨了。
于是慈禧召集了朝廷的所有重臣商议废黜光绪帝,另立新君的大事。最后,在荣禄等人的支持下,慈禧决定册立端郡王载漪的儿子溥儁为大阿哥,企图将溥儁立为新帝,但是这件事情,不在在朝中遇到了一定的阻力,即便是各国公使都不支持,各国公使只承认光绪为大清国的正统,是合法的国君,其他人概不接受。
这下子,不但急坏了慈禧,同时也急坏了心急火燎的端亲王载漪。
本来嘛,自己的儿子成为大阿哥,被立为新君,这将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未来甚至自己都要沾光,甚至可以因为溥儁的登基,使自己得到庙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就这样被洋人给搅黄了,那还不得后悔死,现在的载漪看到洋人,就眼里冒火!
只是,如今因为洋人的阻扰,慈禧已经有了反悔之意,没有老佛爷牵头,即便是他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上,也无可奈何啊,这样的事情必须得有慈禧的允准才行。
于是,端郡王载漪开始了在朝野之间的大串联,如今他的儿子溥儁已经成为了大阿哥,父凭子贵,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连带着他的几个弟兄都开始趾高气扬起来。两个月来,载漪不断游走于各个王公大臣的中间,企图联合有影响力的大臣们支持溥儁在未来的一天登基成为九五至尊,如今李鸿章已经致仕,地方大员自然以袁世凯为首的八大总督威望最高,而袁世凯近在天津,更是成为了载漪拉拢的对象。
只是载漪那些小算盘又怎么能够瞒得住人精似得袁世凯,袁世凯被这个二杆子似的端郡王搞得不胜其烦,但是如今这个家伙,地位崇高也不是袁世凯能够惹得起的。
惹不起,那就只能躲着了,载漪连续三次来府上拜会,都被袁世凯找各种借口,推脱了过去,硬是没有让载漪见到他。
但是这一次不同了,载漪如今成为了总理事务衙门的总办大臣,所有的洋务都要经过他的手来办理,袁世凯这个北洋大臣,有什么洋务上的事情,绝对绕不开载漪的,即便是他不想露面都不行,这不,载漪竟然以视察北方洋务的名义,赶到了天津,这下子,想不见都不行了,长官巡察,如果北洋的最高长官都不在的话,这绝对会授人以柄的。
袁世凯硬着头皮,在自己的直隶总督衙门接待了笑容满面的载漪。
载漪看到了袁世凯,笑道:“慰亭老弟啊,你可是大忙人啊,我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月里,来了天津三趟,竟然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呵呵。”
袁世凯连忙陪笑道:“老王爷,您说的哪里话,在您面前,我哪里还敢说自己忙碌啊,都是一些琐事缠身罢了,一个直隶,一个北洋,牵涉了太多的精力,您也知道,前些时,那个中过虎来我的天津大闹了一番,丢人啊,我的三个警备营,竟然连人家一根毛都没有留下,实在让我气恼的要命,这不,最近这一个多月,我天天去小站训练那些大头兵,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咱们拿什么来保护咱们的老佛爷跟大清的江山社稷?”
载漪笑笑,说道:“慰亭老弟,果然是忧国忧民啊,大清向您这样的重臣良将不多了啊,比之那个老朽不堪的李少荃,可是要强上不少了。”
袁世凯脸色一正,答道:“老王爷,你这样说话,可就是在嘲笑我了,像我袁世凯出身草莽,当年没有任何功名在身,还不是老中堂将我从草莽之中提拔起来,没有他老人家,那里有我袁世凯的今天,咱们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之人不是?”
载漪脸色一僵,干笑道:“是、是。呵呵,我倒是忘了,慰亭老弟可是老中堂的得意门生啊,慰亭,你也不要多介意,此次,本王来天津公干,除了公务之外,就是想要问问慰亭老弟,对于废帝之事,到底有什么样的心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也从来没有拿着慰亭你当做外人,这八大总督,我也仅仅问了你一个人,其他的我可是还理都没理呢!”
袁世凯心中一阵冷笑,没理?糊弄鬼呢吧,八大总督,除了我之外,其余你都已经打了不止一次招呼了,光礼品就不知道送了多少,现在有来我这里探底子?只怕,我袁世凯可不是那么还糊弄的。
袁世凯答道:“老王爷,这立储之事,想来是皇家的事情,我乃外臣,参与其中,恐怕多有不便吧?”
载漪脸色一变,说道:“慰亭,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如果是放在百十年前,爱新觉罗一族,人才济济,这立储之事,自然有皇族的极为亲王、郡王一言而决,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爱新觉罗一族,人丁凋零,更不要说其中多是酒囊饭袋之辈,好不容易前两年还有恭亲王坐镇,如今恭亲王也甍了,哪里还有扛鼎之人,现在可正是你们这些大清柱石出力的时候,你们可不要落于人后啊。”
袁世凯呵呵一笑,说道:“那世凯就要多谢老王爷看重了,您的心思我都明白,大阿哥如今已经确立了,老袁那就多劝您一句,莫要因为心急坏了大事,只要储君一立,您还怕这位子能够被别人抢走吗?但是,老王爷,您这样跑来跑去的,小心被有心人传到老佛爷耳朵里,那可就是不好办了啊,对于,大阿哥一事,您放心,只要有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