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蕋听闻可以去找长公主府上的舞女,在屋子里绕来绕去,终究是坐不住了,让宫女带路建安宫。

从宫女口中得知,那名舞女被赐名朱雀,封为答应,照理说,又是赐名又是封号的,皇帝应当很喜欢这个女子才对,可不知什么原因,在朱雀入住建安宫的第一个晚上,皇帝前来陪伴佳人,可不多久就怒气冲冲地离开,这几日也不曾再踏入建安宫宫门。

黄蕋听了也觉得稀奇,更是加紧了步子。

“哟!小主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这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啊!”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哀嚎,黄蕋提起裙角,小跑两步,引得带路宫女的侧目,黄蕋自然是不在意的,可桐芦看了就不免要为自家小姐说上两句了:“看什么,人命关天,还拘着那些教条和规矩,里面的人出了事,你能脱的了干系?”

宫女也就是有点诧异,并无坏心,这一通说教,直打得她埋下头,跟着小跑起来。

打眼一看,大厅的门中间,挂着一个女子,宽大的衣袍垂下来,异常的飘逸,不是那颗挂在绳子上的漂亮头颅,黄蕋根本就无法想象布料下还藏着一个身子。

桐芦说话耽搁了会儿,脚程慢些,进来一看,一句“娘呀!”就吧唧坐在地上。

宫女们手忙脚乱地把门梁上的女子放下来,掐人中,泼茶水,可地上的人儿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黄蕋心里也有些急了,上前查看 ,这女子生的貌美 ,被泼了茶水倒像是出水芙蓉,可这会儿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黄蕋凑的更近,女子细长的睫毛上还沾了片碎茶叶,一抖一抖的,似坠不坠的。

不对!睫毛在抖!黄蕋一惊,就往回退。可女子更快,一双大眼睛,倏得睁开,手臂一撑,一下子就坐起来,瞬间就对着黄蕋的脸,眼镜一眨巴,眼泪就溢出来了。

宫女们像是都见惯了似的,见人没事就四下散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黄蕋被拽住了衣襟,结结巴巴地问。

“我的命苦,可总归是由自己做主。你们为何不让我就此去了,一了百了。”女子抹了眼泪,情绪渐有平复的趋势。

“姑娘,你先放开我。”黄蕋试图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襟,未果。

女子摸了摸颈上的伤痕,一把撒开黄蕋,接着缓缓起身,迅速恢复正常:“失礼了。”

黄蕋最见不得这种故作坚强的样子了,关切地问:“你可是遇到难处了?

女子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黄蕋本想着能帮则帮,可转念一想,这里到底不比自己家,万事还是谨慎些,不要托大。于是改口,“帮你告诉皇后娘娘,这后宫的事都归她管,她一定会给你好好处理的。”

女子缓缓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黄蕋以为她是想通了,没想到女子盯着她的眼睛,忽然跪下。“黄小姐,求你救我。”

黄蕋彻底懵了,这演的是哪一出?

朱雀告诉黄蕋,其本名绯妍,出身贫寒,为了补贴家用,年纪稍长些的她经常被母亲卖给伢婆子,然后她再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偷偷跑回来。等到再大些时候,听说长公主府新得了位琴师,长公主很是喜欢,所以四处搜罗适龄的小女孩,培养成舞姬,用来陪衬琴师的高超技艺。朱雀是被那每月三十两的银子打动的,从此,舞技便成了她的安身立命的法宝。

黄蕋听得津津有味,可不知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于是眨巴眨巴大眼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一人倒也无碍,只是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和年迈的母亲,若是无人照拂,我心内难安呐!”

“所以呢?”凄婉的一幕落在黄蕋眼里,居然被她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两人算上上次,也不过第二回见面,远远没有到托孤的交情,况且这女子如今贵为答应,若说宫外娘家无所依托,不过就是跟皇帝吹个几次耳旁风的问题,何苦寻死觅活。

女子微微一怔,眼泪也不再连成线,豆大水珠,一颗颗往地上砸,“恳请黄小姐能庇佑我家人,绯妍感激不尽,日后宫内任由你调遣。”

黄蕋低着头认真盘算了下,这笔买卖倒是划算,可问题是若是出了宫,还用不用的着?况且这女子身份目的不明,别好处没捞着惹得一身骚。

绯妍见黄蕋认真考虑上了,抹了把鼻涕,就跪坐在地上了,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我看我帮不了……”黄蕋思来想去,觉得不要冒险,准备委婉回绝。

“黄昶隽!我用他的消息换我家人平安!”朱雀像是最后一搏,声音都有些尖锐。

黄蕋一下子被打在命门上:“你说谁?”

“黄家大公子,黄小姐的哥哥,黄昶隽!”朱雀抬起头,仰视着黄蕋,可黄蕋内心却觉得那个卑微恳求的人变成了自己。

“你到底是谁!”

“长公主府上的舞女,因舞姿动人,被送入宫。”朱雀垂眼,重复一遍。

黄蕋觉得黄昶隽或许就是上苍派来的克星,遇上他的事,黄蕋引以为傲的缜密思维,全都成了浆糊。

“成交!”

“你拿什么跟我成交?”朱雀扶着门框,一点点扶起身子,素白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

黄蕋皱了皱眉,这女子怎么这般不清明,“如你所说,我用你一家子的性命做保换黄昶隽的消息。”

“你自己都出不去,怎么做保我家人。”女子步步紧逼。

黄蕋被激起了怒气,“你不是自称能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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