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前不久,燕长青没了。
现在,连大爷爷燕长天也死在张辉手中。
燕家小辈,更所剩无几。
燕初晴人生中仅剩下的几个亲人,一个一个,在她的视线之中,被张辉夺走。
爷爷走了,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间有什么意思?
一个人不想活了,这世间任何东西也难以让燕初晴,产生一丝一毫的恐惧感。
“初晴,听话,我答应长青爷爷要照顾你的,快上来,再不走……”
“噗!”
燕子冲话说到一半,突然嘴里吐出一捧血花,喷溅在燕长青的脸上。
这一刻,燕初晴的脸颊传来一丝丝的温热。
那是燕子冲的温度。
燕子冲瞳孔凸出,捂着胸口倒在燕初晴脚下。
“嗡——”
一泓清泉泼洒向燕初晴纤细的脖子。
感受到死亡在迅速逼近,燕初晴猛地睁开双眼,清澈且干净的眼神,冷冷逼视着张辉的双眼。
在燕初晴眼神的凝视之下,张辉突然浑身一颤,野兽般的双眼竟有些不敢与燕初晴的眼神对视。
一颗躁动的心,也渐次变得平静下来。
刀锋擦着脸颊划过,刀罡削落女孩儿一缕青丝,落叶般飘然落尽湍急的河流。
看着遍地的残骸,张辉心情复杂,心道。‘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少入魔为好。’
张辉可不想成为一个泯灭人性的杀人工具。
“你为什么不躲开?”张辉吐出一口气,目光审度起燕初晴来。
人在死亡逼近的时候,绝大多数人会吓的屎尿shī_jìn,再豁达之人也无法坦然面对。
通常情况下,就算不挣扎,最起码也会下意识的闭上眼。
燕初晴没有。
一个普通,纤弱的小女孩儿,她清冽的眼神,却让张辉有种不敢与她对视的错觉。
“我为什么要躲?”燕初晴的声音很甜,却不掺杂任何的感qíng_sè彩,那样的冰冷无情。
张辉眯起了双眼,眸中掠过阵阵寒芒。
动了杀机。
小人通常喜欢落井下石,斩草除根,绝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个后患。
张辉亦然。
虽然燕初晴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她平静的眼神,让张辉心悸。“你不怕死吗?”
“比死更可怕的事,我都经历过,较比之下,死又算的了什么。”兴许对燕初晴而言,死亡不过是另一种解脱,既然是解脱,为何恐惧?
顿了顿,燕初晴反问张辉。“你不杀我吗?”
“我是燕家人,燕初晴。”
“你的刀,沾着我燕家人的血。你不杀我,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燕初晴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就放佛再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儿。
“你走吧!”张辉已经清醒过来,怎可能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儿,他将长刀刀锋扎进河中清洗血迹,然后扔进储物戒指。
燕长天死了,华东燕家也彻底被他抹灭,但此刻,张辉没有任何的欣慰。在燕初晴的注视之下,他放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小男孩儿,有些手足无措。
黄浦江的岸边,葱翠茂密的悬铃木下,张辉走下石阶,蹲在岸边洗了一把脸,背对着燕初晴说道:“你杀不了我,你没有这个能力。”
燕长天一死,普天之下,能够威胁到张辉的,只剩下漠北。燕初晴,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儿,兴许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凭她也想杀自己?
“当啷!”
张辉取出一把匕首仍在燕初晴的脚下。“你可以试试。”
燕初晴弯下腰,拾起匕首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然后,女孩儿拾步走下阶梯,挨着张辉旁边坐了下来。
远远望去,就好像两个年轻的小情侣,并肩缠绵。
“麟川张镇天。”
“镇天我知道,张是弓长张吗?”燕初晴问道。
张辉抬眼瞟了燕初晴一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仍旧点了点头。
“好的!”燕初晴攥着匕首,一笔一划,在她的掌心勾勒出张镇天三个字。二十六个笔画,每一割开一道口子,血就像小泉眼一样汩汩喷了出来。
有的时候血太多,阻挡了视线,燕初晴不得不把手伸进黄浦江中涮洗一下。等血迹清晰干净之后,再接着用刀子割开新的血口,自始至终,女孩儿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痛苦之色。
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放佛她不是在一刀一刀的割开自己的掌心,而是在削铅笔。
“好了。”
看在手掌心三个血红色的大字,燕初晴嘴角泛起一抹烂漫纯真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谢谢你的匕首!我接受了。”
女孩儿抬起头,眺望着远处滚滚波涛,留给张辉一个完美的侧脸。“张镇天,你可以试着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叫燕初晴,燕长青的孙女,我会亲手杀了你。”
“但不在今天,也不是明天,不过,总有那么一天,我会用这把匕首洞穿你的心脏,结束你的人生。”
“可能在你眼中,我很娇弱,一个小女孩儿,什么都不会,又不是厉害的武者。所以你可以不屑一顾,可你别忘了,我比你年轻。”
“年轻就有无限的可能!”
“最重要的一点,我燕初晴有一颗比世人更坚韧的心。”
赤血偃月刀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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