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一步步走来,王奎跟那三四十个王家人,一步步后退。
张辉每往前迈进一步,王奎就退后三步。
张辉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简直就是王奎的梦魔。
整的就好像张辉从小跟他一块长大,从小被张辉打到大,久而久之,都用不着张辉动手,他的名字,他一个眼神就把王奎吓得直哆嗦。
这个时候,王奎也没别的想法,脑子里边就一个念想——想撒尿。
一紧张,裤兜子那玩意儿就兜不住了。
王奎脖子一缩,两腿一夹,跟个老王八似的,抬眼怯怯瞅着张辉。那副神情,就跟那忘了写作业的小学生看着他的班主任,吓的战战兢兢,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了。
封彪曹虎拓跋三人脸上难掩喜色,尤其封彪那孙子,更是大步迎了上来,嘴一咧,喊的可亲切了。“大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啊?都以为您不来了呢!”
“等下。”
“那什么,周正跟王家那帮老孙子不是在天梯下边等着嘛!大爷你该不会把他们给杀了吧?”
不然周正和王家的那帮老杂碎会让张辉大摇大摆的登天梯?
封彪话刚说出口,那边,王奎脸色愈发惨白。
别人不知道,王奎还能不清楚嘛!
周王两家找了近百位高手出动,安插在小南山数万武者当中,时刻准备着,就等着张辉出现,然后他们再发动雷霆一击,诛杀张辉。
可是现在,张辉到禁地三层来了,那岂不是说,周正跟他们王家老一辈的强者,都被张辉给杀了?
“完了。”
想到这儿,王奎不由的抖了一下,就是这么一抖,没能克制住自己,一泡尿,淅淅沥沥撒了一裤兜。
整条裤子都湿透了。
一股子尿骚味在人群中蔓延开。
王家老一辈的那些强者,是镇西王府最后的底蕴,加上齐云山老周家周正他们,是王奎唯一的依仗。
“完了。”
全完了。
王奎神情颓然,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放佛身体里边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一样,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谁能想到,麟川第一隐世家族,镇西王府那么庞大的古武世家,最终会毁在张辉一个人手中。
说实话,在张辉上镇西王府之前,王奎根本就不知道张辉是谁。只是听王墉说起过,说是过些天,能从谁谁那弄到丹方,到时候再给他吃,好让王奎的境界和修为更上一层楼,以便他在禁地中大展拳脚。
作为王家少主,备受他人瞩目的一个天之骄子,王奎哪有多余的时间,去记住一个小农民。
爱谁谁。
一个不起眼的小农民,放在过去那叫草民,就像是那不知名的野草,任人践踏,哪怕被踩死,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今天,张辉在他王奎眼中,依旧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一只肮脏的卑微的爬虫。
谁会去管一只蝼蚁叫什么?
谁能想到,偌大个镇西王府,最终却毁在一只蝼蚁身上。
“大厦将倾,一木难支啊!”王奎瞳孔呈现出绝望的死灰色。
王家彻底完了。
张辉啥也没做,只是出现在他王奎跟前,完了王奎就一脸的颓丧,一副刚死了亲爹的表情。
“我呸!”
瞅着王奎那蔫了吧唧的样儿,封彪一口唾沫星子呸他一脸。“哟!怎么了这是?啧啧啧!看看,那一脸憔悴的,家里出事儿了?”
见王奎不搭理自己,封彪上前抽了他一嘴巴子。“孙子,跟你说话呢!刚不挺能嘚瑟的吗?怎么看见我大爷就老实了?”
“啊!”
“这么听话呢!”说话时,封彪伸手掐着王奎脸,狠狠拧巴了一下。
太欠了,张辉都看不下去。
整的跟教训自己的小儿子一样。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王奎好歹也是麟川第一天才,人家也是有尊严的。
“好了,小彪子,你给我滚一边去。”张辉说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再去羞辱他。
“你有遗言吗?”张辉犹如死神莅临,居高临下藐视着王奎。
纵然王奎是天潢贵胄的后裔,纵使他天赋过人,是镇西王府的天之骄子。然而在死神眼中,只有活人跟死人的区别。
张辉跟镇西王府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提,就因为张辉先他一步登天梯,完了王奎就派人要弄死他。
冲这一点,张辉也必须宰了他。
如此心胸狭隘,日后但有机会,这孙子一定会找自己麻烦,或者找自己家人麻烦。
张辉没那么好脾气惯着,他通常会把不利于自己的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
刚王奎不还在那慷慨激昂的,说早晚有一天要弄死自己嘛!
只能说很抱歉,张辉没那么大耐心,就不用等到假以时日,今天既然在这里碰上,何不送他一程。
“什,什么?”
一听张辉要杀自己,王奎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嗷嗷哭了起来。
终归还是个小伙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到大,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修炼之外,其他一切都不用他去搭理。
他的倨傲,他的自负,就是从小凌驾于他人之上,久而久之,培养出来的。
何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他居然成了别人脚下的蝼蚁。
当张辉表露出要杀他的那一刹,王奎脑瓜子一震,彻底崩溃了。
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掉。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