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茹说话,叶芝就说:“那还行,这里是医院,你让大夫们知道会怎么想?”
孔思莹想了想说:“那我就带强强去。”
汪振国说:“这个不可以,强强还在输液。”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有一种不能抗拒的威严。
孔思莹急了,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那怎么办,让人家来影响不好,强强又去不了,到底该怎么做合适呀——”
一看她急得要哭,汪振国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他看了看吊在半空的药瓶,说道:“这样,再等十多分钟药液输完,我去跟大夫请假,你带强强去找这个人。”
孔思莹抬头看着半空的吊瓶,不再说话,在心里一滴一滴地数着,恨不得药液一下子滴答完。
这时,叶芝用胳膊碰了一下林茹,小声说道:“我听说小孩子不去跟前也可以的,要不你打电话再问问?”
林茹说:“强强已经烧了两天了,能去还是去。”
汪振国听到这里就走了出去。
老孔说:“老林,张娟说得有把握吗?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玄?”
林茹瞪了老孔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把握?谁有把握?大夫有吗?都烧了两天多了,药都换了两次了,强强怎么还不退烧,所有的检查也做了,事到如今咱不是有病乱投医吗?何况人家又不给用药,咱们就是麻烦那么一下,连老汪都同意去叫叫了,你就不要再提出什么质疑了!”
老孔一听,赶忙摆手,说道:“好好好,我嘛话儿都不说了。”老孔一急,家乡口音就出来了。
这时,大夫进来了,后面跟着汪振国。
大夫用听诊器给强强听了听,又捏开他的小嘴看了看,最后又看着药液,不情愿地跟旁边的护士说道:“拔了吧。”
叶芝说:“不差这一会,再滴答几分钟吧。”
大夫说:“汪书记说你们转院,还要赶路,这几滴药……”他没往下说。
尽管他没说,谁都听出了他话的意思,这几滴药管不了什么事。
孔思莹这才知道汪振国刚才出去是找大夫要转院。
护士给强强拔出输液针,强强已经醒了,他看着身边这么多人,扎在妈妈怀里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回家,回家……”
汪振国走到跟前,说道:“强强,来,爷爷抱,咱们回家。”
强强扭头看了一眼他,又将头扎在妈妈的怀里,两只小手就抱住了妈妈。
林茹赶忙收拾东西。
汪振国说道:“林老师别收拾了,这些东西先放这,明天专门再收拾。”
老孔说:“你们走吧,我来收拾。”
强强还在哭,叶芝握着他的小手说道:“小祖宗,你别哭了,奶奶要急死了——”
强强一看,孔思莹也急得满头大汗。
他的大嗓门惹来别的患儿家属往病房里看。
孔思莹说:“强强,别哭了,咱们马上就回家……”
孔思莹抱着强强走出病房,汪振国紧走几步赶在她的前头给她们娘俩打开前面的门。
汪振国亲自开着车,带着一家人来到教育局家属院,林茹在后面指挥着路线,最后车子停在最后一栋楼最东面的单元门前。
汪振国跳下车,快步拉开前面副驾驶的车门,从孔思莹手里接过强强,这才发现强强又睡着了。
他眉头紧锁,问下车的林茹:“几楼?”
林茹小声说:“就一楼,他爷爷,你就别进去了,我和小莹带着孩子进去,你们在车上等吧。”
汪振国立刻明白不让他们进去的原因,就说:“好,有事出来找我。”
孔思莹抱过强强就往里走,叶芝也想跟进去,被汪振国拉住。
他们两个回到车里,叶芝说:“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汪振国说:“大晚上的去那么多人干嘛?再说亲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让咱们去。”
“为什么,我是孩子的奶奶,正摊儿!”
汪振国说:“人家不让咱们进去是为咱们好,你想凭咱俩的身份,要是让人知道了搞……搞那个迷信,好说不好听。这个老太太就是知道孩子跟咱们的关系也不要紧,最起码咱们没露面,她也不会因此向外说什么的,亲家想得周到。”
“哼,什么想得周到,我看她是没安好心!”叶芝不屑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她没安好心,还能安什么心?”
叶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如果在平常,汪振国不会追着她问了,但此时他心情焦急烦躁,孙子住院两天,用着药体温都高,不用药更高,他早就不知怎么办好了,急得他都忘了刚刚去世的老父亲,嘴上起了水泡。
此时跟妻子扯扯闲话,也好打发时间,缓解等待的焦急。
叶芝看着他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也别往心里去。”
“说吧。”
“那天我从医院出来看强强,强强在这玩,这个老太太有个儿子,离婚了,有个女儿叫萱萱,比强强大点,最近强强总爱跟她玩,我看老林有意撮合小孔跟老太太的儿子。”
“你是说这是萱萱家?”
“是的。”
汪振国想了想说:“老叶你记住,这事你不要管,咱们的责任就是照顾好孙子,其它的没有权力管。”
“道理是这道理,但如果强强将来真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叫爸爸,说不定我真得疯了。”
汪振国说:“那你也不要掺和,你越掺和,说不定就会让小孔产生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