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说:“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我们总部领导。”
刘三说:“我哪儿见得到你们领导,只能谢你。”
张钊说:“你见过,是武总,小武。”
“噢——”刘三说道:“等他再来,我要好好谢谢他。”
张钊说:“咱们只需带上御寒的衣服,什么都不用带,他们会准备好一切的。”
刘三说:“太好了,几点走?”
张钊说:“十点的飞机,咱们六点就要出发,京城堵车很恐怖的。我上哪儿接你?”
刘三说:“医院吧,我在医院等你。”
两个人定好走的时间后,刘三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当薛家良起床洗漱完毕后,他便来到厨房开始做早饭。
最近,他做早饭做上了瘾。
今天,他习惯隔着厨房的后窗,惦着脚,往楼下看了看,就发现公然的车停在楼下。他看了看表,整六点,看来,张钊和刘三已经走了。
今天是方洋请假第二天。
虽然办公室给他临时配备了一个秘书,但薛家良对这个小乔不大满意,虽然小乔人很机灵,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他时,目光总是游移不定,诚惶诚恐,一副怕做错事的感觉。他不喜欢属下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他希望自己的属下都能以平常心态跟自己相处,在工作中能起到拾遗补缺的作用。
上班后,他把藏信叫到自己办公室,跟他说还让小乔回科室上班吧,他受不了他一副小媳妇的神态。
哪知,藏信却笑了,说道:“小乔工作时间不长,冷不丁跟着市长,肯定会有胆小怕做错事的心理,这一点,还请多理解。”
薛家良说:“那我也不能天天哄个孩子吧?跟他大声说话他恨不得吓得都哆嗦,我还怎么好意思支使他做事?算了,方洋后天就回来了,这两天有什么你跟着我吧,我的规格也升级了。”
藏信笑了,说道:“那没问题,我是说,咱们都有传帮带的义务,小乔现在基本是一张白纸,三天不到,您就让他下课,这对他影响不好,心理会有阴影的。”
薛家良一听,指着藏信说道:“老藏啊,也就是你敢给我这么上纲上线的,我知道你是护犊心切,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再多忍他两天。”
其实,薛家良心里非常明白,无论是方洋还是藏信,放着那么多有工作经验的秘书不用,偏偏给自己推荐了这么一张白纸秘书,用意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这个白纸秘书,不会威胁到方洋的地位。
方洋先藏信推荐了小乔,藏信也乐得顺水推舟。
类似周边人这等小算盘,只要无伤大雅,薛家良都是能容忍的,试想,如果没有这些小心思,哪有将来的大心思?人在位卑言轻的时候,只能动动小心思,打打小算盘,在细微处见精神,只有打赢这些小算盘,才能一步步走好,逐渐走向更大的舞台。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里历程,每个人都打过这样那样的小算盘,动过这样那样的小心思,他薛家良也不例外,所以,他并不觉得方洋和藏信这么做有多过分。
他问藏信:“昨天老祝和老郭他们去找环保局党组领导谈话,谈得怎么样?”
藏信说:“我还正想跟您说这事呢,据说潘建强有点不服气。”
“哦?他说什么来着吗?”
“这个……”藏信不知怎么回答。
薛家良皱着眉头,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支支吾吾的我不喜欢。”
“我也是听说,潘建强有些不服气,认为市委小题大做,这样的事,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上级领导不应该管那么宽。”
薛家良一听,“哼”了一声。
藏信说:“大家普遍都反映潘建强有点傲气,仗着跟侯书记在基层搭过班子,又曾经是市长的领导,什么工作到了环保局,总是不好推行。”
这个问题薛家良早就注意到了,主管环保工作的白桦就跟他反映多次。
其实,潘建强说了一句更难听的话,藏信没有跟薛家良提。潘建强当着祝建生和郭万林的面就说:他薛家良有什么了不起的,背后不就是有个老丈人吗?现在,他老丈人已经管不着任何人了,你们俩干嘛要这么给他圆这事。
当时郭万林严肃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没有一点原则性,我告诉你,这是市常委会的决定,别说是薛市长碰到这事,任何一个领导碰到这事都会管,你要端正态度,要更少地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郭万林这话说得很有分量,这么明白的违纪干部如果不处理或者包庇的话,局班子领导都会受到处分。
潘建强虽然自持高傲,但这话他还是掂得清的。
藏信没把这话告诉薛家良,也是不想让他生气,心情受到影响。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薛家良处理清手头的工作,他跟小乔说要去医院看看,让他看家,有事打电话。小乔知道,市长有可能就不回来了,也到了下班时间了。
薛家良独自开着车,来到医院刘云住的病房,病房里只有刘云的妈妈。他问道:“小云呢?”
刘云妈妈说:“给孩子送奶水去了。”
刘云妈妈给他搬来一个凳子,请他坐下。
他又问道:“三儿的事您和刘师傅都知道了?”
刘云妈妈说:“知道了。”
“他们几点走的?”
刘云妈妈说:“我听小云说六点走的,说是十点的飞机。”
“飞机?他们坐飞机走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