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德转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撅着嘴说道:“别人无所谓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就是她也这么说我,说我不像白瑞德,倒像懦弱的艾希礼。”
看白瑞德不停地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薛家良就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戴戒指的含义,他戴在右手的中指上,说明他的心有所属,应该正处在热恋中。
薛家良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人不像新提拔上来的纪委干部,倒像是个阔少,或者是高官的后代,是被老子拧着耳朵来这里听课的。
想到这里,他不无戏谑地问道:“你也是新提拔上来的纪委干部?”
“什么纪委干部,我是被老子吆喝回来坐机关的,单位不给我派任何工作,天天茶水报纸的,我烦,领导也烦,看见我就头疼,没办法,正好我们单位管纪检工作的人有事离不开,领导就给我报了名,让我接受培训来了。”
“啊?你不做纪检工作,却来接受纪检培训?”
“那有什么?我没有明确的工作位置,领导说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是干什么的?前提是我不在单位烦他们就行。”
薛家良感觉这个白瑞德有些背景,这明明是纪委干部培训班,居然来了一个不做纪委工作的。他说道:“我还以为你做过纪委工作呢,因为刚才在课堂上的发言,你说纪委工作就是六亲不认,尽管大家都笑了,但是想想这句话还是一针见血的。”
白瑞德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那是我切身之痛,能不一针见血吗?天天听老子说这一套,能不知道纪检是干嘛的吗?”
“为什么?”薛家良问道。
白瑞德又转着指上的戒指,说道:“为什么我不想说,这个话题我都回避好多年了。”
白瑞德的话,越来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问道:“你认识龚书记?”
白瑞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何止呀。”
薛家良断定,这个白瑞德如果不是龚书记的儿子,也会跟他有某种亲缘,但他不好再问下去了。
他话锋一转,说道:“你女朋友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听他问自己的女朋友,白瑞德便躺在床上,雪白的毛衫和雪白的床铺融为一体。
他脑袋枕在双手上,眼睛带着微笑,看着天花板。
薛家良见说起女朋友,白瑞德就有些陶醉的样子,故意好奇地问道:“她是不是也像郝思嘉一样迷人?”
“不。”白瑞德果断地说道:“她们完全是两路人。她独立、有主见,漂亮,还有你说的迷人,但她跟郝思嘉完全不同,尽管郝思嘉也独立、勇敢、漂亮,但跟她都不一样。她不放纵,原则感很强,这一点像她的爸爸。她的家庭和经历跟我一模一样,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叛逆,对家庭强烈不满,因为我们的父亲工作性质特殊,我们俩都选择了自主择业,她辞职的的第二天,我也辞职了,从此,她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只不过我母亲背着我,给我办的是长假,所以我的职没辞彻底,这次就被老爷子喊回来上班了。”
薛家良遵守江湖规矩,不深问他的家庭背景,就迂回说道:“那你回来上班,你的企业怎么办?”
“企业?我哪来的企业?之所以辞职,就是不想跟老爷子有任何关联,用他的话说,不能给他找事。再说,他是绝不容许我办企业的。”
“哦?那你以什么为生?”
白瑞德闭上了眼睛,说:“我跟别人合着成立了一个文化传播公司,跟政界没有任何关联,没有业务的时候就跟几个哥们吃喝玩乐,有业务的时候就专心业务,要不就跟着她走南闯北,我们两家是世交,跟她接触,大人们也不反对,何况我又那么爱她。”
“你们是相爱的一对。”
“不全是,因为她对我,远没有我对她那么喜欢、那么爱。”
薛家良心说,审美正常、心理正常的女孩子,是不太容易爱上他的,就问道:“她不喜欢你,还让你跟她一起走南闯北?”
白瑞德沉闷地说道:“也不是不喜欢我,只能说没完全爱上我。再说我也不总跟着她,我巴不得总跟着她呢,就像青海一首民歌唱得那样,我愿抛弃财产跟她去牧羊……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说到最后,白瑞德嘴里还轻轻唱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的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公然的身影,那个有点孤独、落寂的背包女侠。
说到女朋友,白瑞德明显兴奋了不少,他坐起来,说道:“哥们,我发现我跟你很投缘,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是很少跟人说我女朋友的,一直以来,她都是藏在我心里的秘密,只有很少几个朋友知道,我……”
白瑞德正说着,薛家良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老师打来的,冲白瑞德歉意地一笑,就接通了电话:“老师您好,您回来了?”
“家良啊,你晚上来家里聚聚,正好我们带了一些南方的特产回来,请你们来家里品尝,也顺便祝贺你们高升。”
听老师说道“你们高升”,薛家良就知道今天晚上不是自己一个人,肯定有侯明,说不定还有龚法成,他们三个在职务上,的确都进了一步。
他就高兴地说道:“好的,如果晚上没有活动我下课就去。”
挂了老师的电话,下午上课时间到了。
下午,原定的两节课,变了一节,后一节改为观看反腐纪录片。
学员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