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个!”杜明心大笑道,“嬷嬷您莫不是把我当成兔子了,一生便是一大窝!”
崔嬷嬷笑道:“偌大一个王府,只有王爷和您两个主子,不嫌空得慌么?正该多生些小主子,家里热热闹闹的才好!”
杜明心全身都浸泡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她命人开箱子,挑了些衣料出来,预备给孩子裁剪衣裳,做些小鞋子小袜子。
晋王府正房里正忙碌着,外头却来了颁赏的太监。
来回话的丫鬟见杜明心要出去接旨,连忙拦着她说道:“来传旨意的公公特特交待了,说皇上说您不必出来领旨谢恩,只管好生休息便是。”
“那来传的是什么旨意?”杜明心收了脚步,又坐回到床上。
“皇上说王爷领兵在外,为国尽忠,说您持家有功,便赏了好些东西过来。”回话的丫鬟也有些困惑,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不伦不类?
杜明心却笑道:“把东西搬进来让我瞧瞧。”
说是赏了些东西,结果七八个小厮搬了两趟才算搬完。
头一箱是书和文房四宝,杜明心随手翻了一下,有不少古籍珍本在里头。相比之下,那两方古法所制的澄泥砚倒显得没那么贵重了。
第二箱是些金珠玉器,里面有一套白玉做的小号碗碟杯盘,十分细巧可爱。另有一盏金碗,上面雕刻着莲花,金灿灿的十分夺目。里面还有镶七宝的拨浪鼓、苏绣的双面猫和锦缎手绣制成的布老虎。
后面几箱全是些绸缎衣料,缂丝云锦平绢细布样样皆有,多是福、寿、如意、登科等图样。
杜明心越看越觉得看不透陈元泰这个人,这些物件无不是精心挑选的,里面透出来的是一个即将做祖父的人欢悦的心情。而颁下这些赏赐时,陈元泰丝毫没有提及杜明心的身孕,显然是考虑到她怀孕还未满三月,不宜张扬。
可陈希不过是陈元泰的养子,又是十几岁后才带在身边,真的能有如此深的感情么?
杜明心瞥眼瞧见小厮手里还捧着两个用锦袱包着的物件,便吩咐他们打开。
短的那个是把桃木剑,约有一尺来长,像是辟邪用的,又像是孩子习武所用的小剑。
另一件长的是柄龙渊剑,剑身刻有七星图案,剑柄是用梨木制成,配以金银龙凤镂花。剑一出鞘便寒光闪现,连杜明心这个外行看了都忍不住要称赞。
“把这些东西都好生收起来,那些衣料能用的就拿出来用,莫要放坏了,倒辜负了皇上一片苦心。”
过了两日,丁绾突然登门来看她。
“都说你病了,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我看着不是好好的吗?还吃胖了些!”丁绾坐在杜明心床边的锦凳上,看见她放在手边的针线,拿起来看时却是个稚子攀桂的小肚兜。上头的幼童才刚绣好头上的小揪揪。
“你该不会是……”丁绾看着杜明心笑道,“有喜了吧?”
杜明心抿唇微笑:“再瞒不过姐姐你。”
“真的啊?”丁绾兴奋地说道,“是不是还没出三个月?那你可得好好养着!等明儿我送两件儿子穿过的小衣裳来,你叠好放在枕头下面,挂个好彩头。”
“行啊,”杜明心笑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丁绾嗔道,“你可有想吃的东西?明儿我一并给你送来。”
杜明心摇了摇头,笑道:“倒没什么想吃的,只是天天这样在房里闷着,憋得难受!”
“我这儿倒有桩称愿的事,说出来你也同我乐乐。”丁绾一面帮杜明心挑着丝线,一面笑道,“袁蓉在武定侯府出了大丑,这事你知道吧?”
杜明心点点头,说道:“国公爷和夫人只怕是生了大气吧?”
丁绾摆摆手,笑道:“自从上次我婆婆把瑛姐儿的嫁妆掉包后,祖父祖母就不想再理会她们娘儿俩的事情了。横竖我们府里如今只有这两个姑娘,瑛姐儿婚期都定了,我又没有闺女,乐得看她们的笑话!”
“那袁蓉如今怎么样?”
“她的婚事倒是定下来了呢!”丁绾笑道。
“哦?”杜明心奇道,“这个时候能许亲的,怕不是家里的亲戚?”
“就是武定侯的二公子呀!”丁绾越说越高兴,“起初我婆婆还得意,虽说不能跟瑛姐儿嫁到兴国公府比,可到底也是侯府。照以往她们的意思,定然是瞧不上,可此一时彼一时,有这样的人家来娶,已经算是袁蓉烧高香了!”
“这武定侯的二公子是个怎样的人?”杜明心回想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听陈希提起来过这家人。
“五尺多的个子,四尺多的腰,腿怕是还没裤腰长呢!”说到此处,丁绾已是笑得合不拢嘴,“更兼着人还有些憨傻,花二百两银子买个蝈蝈,还没到家就死了!人家卖给他个陶罐,说是春秋时的古物,上面一层的土!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还以为捡漏买了个宝贝,回家把土擦干净,里头款识上清清楚楚写着大周长庆年制!”
“这……”杜明心有些哭笑不得,“那袁世子也同意了?”
“这些事都是我相公派人打听来的,”丁绾拈了颗葡萄吃了,继续说道,“我公公根本不管家里的这些事。更何况袁蓉坏了名声,安国公府大小姐是太子的表姐,自然不怕没人要。可袁蓉再拖下去,只怕想嫁个秀才也难!”
“这几天她在家里哭闹着寻死觅活的,被祖父骂了一顿才收敛了些。”
“魏国公也不管?”杜明心倒有些可怜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