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年就已经够蠢的，现在也没让你聪明多少，否则怎么会自投罗网，跑到这里来！”
胖子眼珠充血，死死盯住她，却没有往前走。“我该喊你什么，清浅？还是白大公主？”
清浅一怔，有些不确定：“你是……涟漪？”
这个名字一出口，那些记忆便也纷涌着灌入脑海。
幼时的嬉戏，少年时的嫉妒，青年时的陷害与谗言，久远得仿佛是另一个人的回忆。
却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一句话，全部被揭开。
那个涟漪，任性骄纵，贪奢喜华。
却也风姿天成，一派翩翩，却怎么会甘于寄生在这样的身躯里？
胖子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脸上微微涨红，浮现出愤怒之色，半晌，才阴□：“你当我愿意用这个人的鄙陋躯壳？之前在六界通市，我被魔君杀死，我向这里的古神求来魂魄不灭之法，却忘了也让自己的躯体不腐，结果这些年来，不得不每隔数十年，就更换一次躯壳。”
清浅下意识问：“如果没有躯壳呢？”
“那就找别的。”胖子眯起眼，扭曲的脸庞分外古怪。“这里不是经常都有人来的，有时甚至几百年也不见一个人影……你见过八门阵里那些蛛丝树没有，还有喜欢吃腐肉的虫子，都是可以寄居的躯壳。”
“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人。比如说，你。”
胖子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兴奋，那是看见美味猎物的眼神。
“很久以前，我就问了古神，他说过，终有一日，我，你，会让我们重聚，到时候，我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果然没有骗我。”
“古神是谁？”清浅的关注点似乎总不在对方的意料范围内。
这让胖子有点烦躁：“古神就是古神，我能灵魂永生，自然也是出于他的指点。”
清浅看着他，“那你需要付出什么？”
胖子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没等他回答，清浅已经说话：“你要付出的，就是不能再离开这里一步，只能等着替身上门，结果你家古神没告诉你要等这么久，一困就困了这么多年，是吧？”
一口气说完，她无限同情地看着胖子：“涟漪，你真可怜啊！”
胖子怒极反笑：“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清浅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恨我？我记得当年也没苛待过你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杀你全家灭你满门呢。”
有什么仇恨，可以延续如此之久，连岁月也无法消磨。
“我不比你差，为什么你就这么好运，要什么有什么！”胖子愤怒地嘶吼，似要把压抑了数千年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披风剧烈颤抖着，却紧紧附着在他身上，看不清下面掩了什么。
“凭什么！我有哪点比不上你！就连魔君都这么喜欢你！”
“我喜欢谁，想用谁，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冷冷的声音传来，仿佛就在清浅耳边。
几乎是一瞬间，她身上的束缚突然消失，手脚恢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