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到了君悦的面前,主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君悦闻着鼻子下传来的又难闻又恶心的药汁,再看向端着碗的修长手指,然后顺着手臂看向主人的脸。
“我刚才已经喝过了。”君悦推开鼻子下的药碗,一脸嫌弃。
“是吗?”连琋再次将药碗递过来,下巴指着窗下插着一株红梅的长颈瓶,道:“不是喂了那梅花?”
君悦嘴角抽了抽,眼睛闪烁。“你说什么呢,谁拿药去喂花啊,这不是有病嘛!”
连琋不语,给了身后的小尤子一个眼神。
小尤子会意,走到窗下拿着瓶子回来,到君悦面前时,取出里面的几支梅花。然后得意的摇了摇,瓶子里便传出了“咕隆咕隆”的水声。
君悦硬着头皮道:“养花当然用水啊,有什么奇怪的。”
小尤子嘻嘻笑了两声,拿了个茶杯,将里面的液体给倒了出来。黑乎乎的,与连琋手里的药汁一个颜色,一个味道。
“看来这花也病了,也得喝药。”小尤子煞有其事的道。
君悦手指挠了挠鼻尖,没话说了。
然而连琋却是有话说:“要么你喝了那杯子里的药,要么喝这碗里的,你选一个。”
君悦愤愤的抽动着自己的嘴唇,看起来像是在骂人,却又没有声音,反正就是一脸的不高兴,也不去接连琋碗里的药。
“喝了。”
连琋声音沉了沉,还压低了尾音。一副“你敢不吃试试”的意思。
君悦看着他,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委屈极了,求饶的意思很明显。然而连琋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就知道欺负我。”
君悦嘟囔着接过药碗,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家丈夫,然后捏着鼻子,一口气给干到底,恶心得她差点又吐出来。
小尤子赶紧递了白水过去给她漱口,道:“我说王爷,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玩这种把戏啊!”
君悦漱了口,只可惜嘴巴里那股恶心感还是没能消掉半分。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半。
“这药真他妈的太难喝了,比之前的还难喝。我最近又没有得罪那庸医,他干嘛整我啊!”
连琋抓着她的手臂,想让她靠着自己舒服些。哪知碰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惹来她“嘶”的一声痛叫。
“你轻点啊!”她疼得拍了他一掌。“疼死了。”
连琋只好避开了她的伤口,将她揽向自己怀中,责备道:“你好端端的干嘛让他在你手臂上划道口子,找虐啊!”
“你才有受虐的癖好呢!”她有些疲惫的挨着他,道:“我还不是为以后做打算。”
小尤子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此战已了,你觉得啟囸还会继续派兵来吗?”她问。
连琋道:“暂时应该不会了。此战一败,蜀军士气低落。邬骐达被擒,朝野震撼。就算啟囸想再兴兵,那些大臣也不会配合的。”
“我这接下来都不能再上战场,倒是希望吴军能够打来,好牵制住蜀军。”
“可吴国也有可能观望,看着我们内战,借你之手,替他们消灭掉飞虎营。此次虽然蜀军大败,但是我们消灭掉的飞虎营不足两万,剩下的都已经逃走了。”
君悦叹了口气,“啟麟的飞虎营,果然名不虚传。”
“好在当年啟麟怕军权旁落,一直没怎么培养将才。所以就算飞虎营厉害,他们没有一个好的将领,也只是没了牙的老虎罢了。攻击性倒是有,但是不致命。”
君悦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手却不自禁的轻轻拍着自己的腹部,轻声道:“那你觉得邬骐达该怎么处置?”
“等。”连琋道,“等朝廷派人来。如果他们不派人来,就这么一直关着。”
“也好。”
如果啟囸继续攻打姜离,蜀军少了一员猛将,于姜离来说是好事。再说如果啟囸还有点良心,说不定还能拿他和朝廷谈判。
耳听连琋又问:“丽云城你想怎么处理?”
君悦道:“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当然是我的啊!现在郭怀玉在那,就先让他守着吧!”
“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当年权懿十五万大军我都不怕,有本事他啟囸也派个二十万来。”
“我说的不是......”
正说着时,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将他们所坐位置的半边窗户给吹开了,冷风灌进了暖融融的室内,桌上的几支梅花被吹得晃了晃,有一支直接吹到了地上。
君悦冷得身子猛地一抖,连琋忙将自己的后背对上了风口,将媳妇护在了怀中,替她挡住了冷风。
君悦只觉得这怀抱就像一团棉花一样,暖极了。
打开的窗户很快又被关上,小尤子从外面看向里面。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主子的后背,还有向前低的头。女主子半个头从他的肩上露出来,给人以一种男的正在抱着女的亲吻的感觉。
君悦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从下往上看着他,笑道:“这么心疼我的,风都不让吹了。”
连琋理所当然道:“你现在有身孕了。”
“哦,有身孕了就是柔弱矜贵,没身孕就是糙妇健壮啊!”
“不是吗?”
君悦立马敛了笑意,不悦的猛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气道:“怎么说话呢你。”
连琋笑一本正经的问:“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