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子的,但是周霖山他比我先一步离开了那里。
他把我的手从胳膊上拿开,我徒劳地想再挽留他,他的声音却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来:“汤寒,我这段时间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想见到你。”
他一走,我一个人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环视着满地狼藉,眼泪仿佛在之前都流干了,地上的照片还在,我颤抖着伸出手把它捏在手里,指甲几乎要把它给戳破。我觉得自己好脏,如果昨夜能像手里的照片一样被我毁得皱巴巴的,而不是清晰鲜活地存在,那该多好啊。
本来晚上是老徐和茵姐邀请我和周霖山去他的餐厅里吃海鲜的,大概是因为他们从周霖山那里看出不对劲来,茵姐打我的电话来劝我。我像是游魂般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她听了大为震惊,也嗫嚅着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反复地问我:“太可怕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能是我的态度太消极,让她感到担忧了,茵姐就把这事儿跟我小姨说了,我小姨直接叫沈延把我给带回家去住,实在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公寓里。我没有拒绝也不反抗,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都被掏空了,只留下一句话在耳边重复地响起:“汤寒,我这段时间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想见到你。”
……
周霖山他不要我了。
我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食难下咽,夜不能寐。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我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之前一直都引以为傲的年轻的面孔也显得苍老了不少,沈延结婚之后,仍然和我小姨姨夫同住,大概是这个房子住得习惯了,暂时没有单独搬出去。他和我的嫂子都是热心肠的人,看到我这样子很是担心,我嫂子三番五次邀我去逛街看电影,想让我走出混沌的境地,都被我给拒绝了。
这副邋遢样子最看不过去的就是我小姨了。有次一家人一起吃饭,我低头木讷地吃碗里的米饭,也不夹菜喝汤,我小姨忽然啪的一下就把筷子给放下来了,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来,一把把我的头发给拽着,用指甲戳我的脑袋:“你看看自己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为了个男人弄成这个德行,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这世上的好男人都死绝了吗?非他周霖山不可了吗?”
我闭着眼睛不去看她。她用力地揪我的耳朵:“我跟你说话呐,你听到没有啊,是不是又当成耳边风了。汤寒我告诉你,你再找个死样子就给我滚出这个家,爱去哪去哪,一个人自生自灭去吧你,少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了就生气。”
沈延看不过去了,过来把我小姨拉开,我趁机放下碗筷慢慢地往楼上走就要回房间,被沈延呵斥着叫住:“行了,棠姨说的话也是为你好,汤寒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你要是真的想见他,那怎么不去找他?”
我呆呆地看着沈延,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而且不知何时我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这句话说出口竟然有种凄厉的感觉,我说:“他嫌我脏,他再也不会要我了。”
“什么嫌你脏,他凭什么?”沈延一把拉了我就往外走:“走,跟我去找他,把话说清楚了,今天他周霖山不给你一个交代,我一定跟他拼命。”
我在他半拖半拽的情况下上了车,沈延把车开到了周霖山的公寓里,拽着我就上楼开始按门铃。此时天色昏黑,城市已经入了夜,我想起往常的这个时间,我都和他吃过饭窝在被窝里看电影或者球赛,偶尔亲吻,**,他喜欢搂着我,我喜欢蹭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睡衣上的清香味道,也因此被他叫做“汤小狗”。
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我的世界就天翻地覆,轰然塌陷了。
因为想到这些,我在没有见到周霖山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湿了眼眶,等他把门打开的时候,我再看到他的样子,更是止不住地掉眼泪。他也瘦了许多,身上的针织衫还是从前我给他买的,此时穿着看起来竟然有些松垮,只是他仍然淡漠,看到这样的我,和怒气冲冲的沈延,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们来干嘛?”
沈延一把推开他,把我拉进了屋子里,门关上的那一刻,沈延指着我对周霖山说:“你看看这个女人,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从前跟我怎么保证的,你说要一辈子对汤寒好,把她捧在手心,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你怎么做的?这就是你承诺的给她幸福?汤寒成什么样子了,我真怕有天她死在家里了你知道吗?我真怕她因为你死了!”
周霖山不为所动,甚至死活不肯看我一眼,他做出送客的姿态:“你们走吧,我不想见你们。”
沈延冲过去提起他的衣领:“你这是要她的命吗?周霖山,你是个男人,她就算有错你不能包容一些吗?”
这句话让周霖山的表情变得悲伤了起来,他看着沈延声音声音凿凿地问:“包容?如果你的老婆光着身子睡在你仇人的怀里你他妈也能说出这个字吗?沈延,你跟我说要我怎么包容,我一想起来这件事情就恨不得把许毅华给千刀万剐了,还有她……”他总算看了我一眼,却是冷眼相待:“她把我逼到什么样的一个地步了,到头来我周霖山深爱的女人就这样糟蹋我们的感情?把我珍惜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我怎么能忘了?”
沈延猛地给了他一拳,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