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开装潢公司的姨夫还是很好的,他们差遣了公司里最有盛名的一个设计师来特意为我的小店设计了一番,又在短时间内把这里装成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咖啡厅。临近医科大,闹中取静的好地段,再加上价格并不高,开业之后附近的大学生很喜欢光顾。
咖啡厅有一个很小资的名字,叫“浓淡”,是咖啡的味道,也是一种心境。我整体待在店里,跟比我年轻的学生们混在一起,有时候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看到前几天还相拥着一起来的情侣,突然就只剩下一个人独自前来,面色惆怅。或者是一直独来独往的人某天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推开了店里的门。
感情无非如此,聚聚散散,分分合合,你我皆是凡人,无法参透这其中的机缘。
我还多了一个身份,在城南的平安养老院里做长期义工,可能是人长大了,受到了来自于这个社会的恩惠,总想着如果有能力的话,可以为别人也做点什么。我小姨的报社不久之前做了一个关于平安养老院的专访,那里不是什么高级的养老社区,收留的大多是孤寡老人,几乎是非营利性质的,政府给予补助,民间的慈善机构也会每年出一笔钱来投入,保障老人的温饱问题。
但是物质的需求只是生活的一个浅层次,他们其实最让人心疼的地方就是孤独。没有子女长伴膝下,总是伶仃一人,大多还没有老来伴,更是显得晚年凄凉。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事就跟他们讲讲故事,陪他们聊天,也做一些体力活,比如打扫房间和替老人洗澡。跟我一起参与其中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年轻人,虽然只是绵薄之力,但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和周霖山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了,上一次见面还是我从苏州回来的时候,经历了一场中途戛然而止的**,终于在充满硝烟味道的沉默里分开,没有后来。
淡出他的世界之后,我的人生充满了真善美,远离算计和阴谋,真的算是一件大好事。沈延常常笑话我,说我的人生活出了一种老态来,是不是说一两句故作老成的话,真不知道是该笑我还是该夸我。
我还是一个人住,回到了之前的公寓,主要是为了躲沈延。他很好,我爱过他,可是我心里明白,我不会再爱上这个男人,因为我心里已经把他当成我的亲人,我的哥哥,他给我庇佑和守护,让我感到安宁,却再也不能带给我关于爱情的心动了。
徐茵跟我吃饭的时候提到我的感情问题,最后就得出一个结论:“经历了周霖山,你已经失去了再爱一个人的能力了。想找个再能擦出火花的注定不可能了,我要是你啊,就把沈延收了算了,那么好一个男的,对你照顾入微,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不懂,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我不能坑他一辈子。我得找个不怎么爱我,我也不爱的男人结婚算了,这样大家都不亏欠,也挺好的。”
“疯女人。”徐茵喝一口茶,忽然开口说:“李逸航要结婚了,请帖在我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