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明月怒骂道:“这青衣楼的于进水强抢民女,罪大恶极,你说安思晋还如此护短,岂不是糊涂虫一个,这样的人,怎么能和书剑派、御天魔教相提并论!”
周少游苦笑道:“我也没有说青衣楼和御天魔教是同一个做派的呀,更何况,后来异域的番兵入侵时,这安思晋还出了不少力气,就连那侥幸逃得一命的于进水,也为国效力,重新做人了呢。”
郎阿妹附和仓央明月道:“对对对,周大哥,你还是多讲讲御天魔教张小仙和袁月明教主的故事吧,我们想听那个!”
周少游站起身,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御天魔教和在场的咱们三个人都有渊源,可惜我知道他们的故事,实在是有限的很,要不然,就真的可以讲个三年五载了。”
仓央明月奇怪道:“周大哥,你说御天魔教和我们三人都有渊源是什么意思?”
周少游道:“实不相瞒,张教主与祖上有过一面之缘,很多事情,正是家传的起居策上,祖上写就的客人谈资,有幸记录了张教主与祖父的谈论,说起御天魔教与两位的关系,那便是前面讲过的,玉衡右使独孤凌波,她来自苗疆云贵之地,可不就是你们黔州人。”
仓央明月惊呼道:“对了,我听阿妈曾经说起过,以前夜郎族的三大姓氏中,便是有独孤氏、仓央氏和郎氏的,后来独孤氏的圣女犯下大错,杀了传功长老,跟着中原武林的人离开了。原来说的便是这位玉衡右使!”
周少游点点头道:“没错,玉衡右使后来再也没有回过苗疆,一生都在为御天魔教培养女弟子担任教习长老。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猜到这一层。要不然,之前就会直接跟你们说了……”
郎阿妹搬来一坛清水往脸上拍了拍,兴致勃勃地说:“这么一说,我今晚就是不睡觉也要听完御天魔教所有的故事了!”
周少游再次哭笑不得,只得继续讲了起来,这次,先从张小仙教主幼年时的一桩事讲起。
阿牛,阿牛!
等等我。
黛青色的山坡下,爬上来一个胖乎乎的少年郎,正自气喘吁吁地向着坡顶的同伴吆喝。
更远处,是一群散学后归来的孩童,也迈开束缚了一天的脚步,纷纷向着宽阔雄浑的大山飞奔过来,争先恐后。
山坡顶上端坐着一位小哥,翘起了二郎腿,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气劲儿,他嘟着小嘴巴,佯装威严向坡下的小胖子喊道:“萧胖子!你这回可服不服了?”
坡下的小胖子连声说道:“服,服,服了,阿牛哥,我这回是真服,我不光服你跑的快,更服的是,你敢在冷老夫子还没有讲完秦风的时候就开跑,明天——”
山坡上唤作阿牛的少年打断他:“别提明天,无衣那篇,我早就背熟了,不信你小子听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等他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地背诵完了那篇诗经名作《秦风无衣》,私塾里其他的小伙伴也都跑到山坡下了,阿牛整理好衣袖,正襟危坐在坡顶,单掌上举,拉长声音念道:“无量天尊!
我张小仙,自即日起,于桃花村望牛屯,创立日月神教,日后我们教中众人以兄弟相称。萧胖子,你过来”!
被他唤作萧胖子的那名体胖少年匍匐向前,恭敬地趴到少年张小仙脚下:“阿牛哥,你都是教主了,封我做个什么大官?”
张小仙正要答话,坡底下有一名满脸横肉、膘肥体健的少年喊道:“张小仙,你有什么资格做教主?连你上私塾的那串铜钱,都是萧遥他爹代付的!”
张小仙不禁七窍生烟,可没等他出手,名叫萧遥的那个小胖子就已经冲上去和横肉少年滚在一团,乱拳暴揍起来。张小仙赶下坡去,朝横肉少年的肥臀上狠踢两脚,嘴中叫道:“樊山虎以下犯上,众位兄弟快来锄奸立功!”说罢,他斜眼环视一周,凌厉的眼神在一个个懵懂的孩童脸上扫过,樊山虎虽然健壮,但大家都是同年,一个人打不过两双拳,威逼利诱之下,大家都默默地朝樊山虎围了上去
“副教主!”
张小仙给身旁的壮汉递过一只鸡腿和一碗发黄的米酒。
经山坡一役,萧遥已经被张小仙提拔为日月神教的副教主,自从“开宗立派”以来,这十二三个孩童就成了桃花村三天上房两天揭瓦的捣蛋团。他们不但上树捕鸟下河捞鱼,还不定时的替天行道一回。
这一天晌午,萧遥高兴地接过鸡腿大口撕咬起来。
“记着,吃完这只鸡腿,就去通知众位兄弟,今晚丑时我们去村东头的王员外家行侠仗义!他们家中平日养着四五只大狼犬,王员外及家丁整天在村子里飞扬跋扈,胡作非为。听说他还是个从京师告老还乡的高官,看他的所作所为,在任时少不得贪污腐朽,这家中一定藏着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得令”!萧遥仰起头,一口气喝下那碗米酒,初下肚皮时香甜可口,唇齿生津,不一会儿大脑就晕晕乎乎,早就忘记了教主吩咐的究竟是子时还是丑时。
月黑风高,四下寂静。
一群小子围在王员外宅院外的大树下,略显紧张。
“教主怎么还不来?”
“萧老大,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去!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