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逞不动兵戈之利,就该由我来逞这口舌之利!”拓拔战一刀架开白骨枪旗,一拽缰绳,拉着坐骑往后倒退了几步,这不是他突然心软,而是想要好好审视一番马前刀下的这两人,如他所料,轩辕如夜和忠源两人都失去了立刻追击的体力,这两个人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太重了,拓拔战这一眼打量过去,居然也数不清这两人身上到底有多少处伤口。
以拓拔战的百战阅历也能肯定,以这两人的一身伤势,就算他这时肯大发慈悲的放这两人离开战场,只怕他俩这一身重伤也拖不过今夜。
阵斩这样两名负伤若此的敌将,很是胜之不武,印象里,上一次亲眼所见,能如此顽强血战的就只有在伴天居里万夫当关的护龙忠了,拓拔战忽然笑了笑,笑容其实有些僵硬,但他需要要借这不合时宜的笑容来压住心头不快,和他作对的死敌,居然每一个都有这死不旋踵的坚毅,他也完全相信,轩辕如夜和忠源二人在咽下最后一口前,一定还会努力杀到他面前,似乎,这样的忠义,最后也总是要他这枭雄来成全。
无所谓,只要霸业得成,他不在意去成全天下每一个敢挡在他铁骑前的所谓忠义。
轩辕如夜一看他退后,立即在马背上调匀呼吸,显然,这老东西还想要抓紧时机,努力多恢复点体力。
那个忠源的面色已近乎于死灰,战玺的沉重和贯穿右肩的修罗枪令他远比轩辕如夜更为虚弱,他把战玺斜靠在大腿根上,腾出的左手慢慢按住右肩。
“蠢货!”拓拔战冷笑,这个叫忠源的家伙还真是豁出去了,竟想把枪拔出来,肩上贯穿着这样一柄长枪,不但行动不便,伤口流失的鲜血也在慢慢消耗着他的生命,但拓拔战能断定,枪一拔出,急剧喷出的鲜血一定会立刻要了忠源的性命。
拓拔战收紧缰绳,让浮躁不安的坐骑停在原地,又笑吟吟的看着忠源,他不介意看这一场好戏。
“不要拔。”轩辕如夜低声道,眼中有着无可奈何的悲痛:“再撑一会儿,只剩我一个人,撑不住。”
“我知道。”忠源抬起的左手按在右肩上,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拔枪,身为阵前刺客,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各种伤势对身体的摧残,所以他把左手握在枪杆上,用力一拧,枪杆在他肩胛内贴骨绞肉的一圈转动,忠源灰白的脸庞骤然血红,摇摇欲倒的身躯竟在这剧痛中站得笔直,流失过多的鲜血早令他身躯发软,手脚冰冷,既如此,不如用更深的痛苦来去驱走昏沉无力,让这油尽灯枯的身躯能再多撑上片刻。
忠源的左手重又握住战玺,憋着一口剧痛的气息,他抬起头,向正笑吟吟等着看好戏的拓跋战,还以一道桀骜的冷笑。
拓拔战咋了咋嘴,他真的很想好生压压横冲都的气焰,让这些顽固该死的家伙死不瞑目,但看到忠源的举动,他算明白了,这样的人即使死到临头,也不会在乎你的折辱,于是,拓拔战也向忠源笑了笑,却不再给两人喘息的机会,直接催开坐骑,抡起刀来,兜头盖脸的向轩辕如夜和忠源劈斩。
以一对二,还能杀得大占上风,虽然是占了对方伤重不支的便宜,但拓跋战按捺了这其中的胜之不武,驱骑,冲撞,劈斩,有意让自己在这合绝不公平的对决中打得意气风发。
“八千斗百万,想给你家中原扬眉吐气?”拓拔战一个冲斩,一刀直劈轩辕如夜面门,“不自量力!”
“一声声汉唐呐喊,想光复你中原辉煌?”一刀被躲开,拓拔战又是一刀向忠源剁下,“痴心妄想!”
“闯阵夺帅,想要我项上人头?”又是一刀由上而下的重斩,逼得轩辕如夜和忠源合二人之力,才勉强架住,拓拔战的怒喝在两人头顶眨响:“白日做梦!”
“凭几次鬼谋奇袭,就妄想挡我百万大军?”拓拔战驱骑一冲,把轩辕如夜和忠源两人从中隔开,佩刀左右怒斩,“八千横冲,就该在今日死绝,为我黑甲儿郎偿命!”
拓拔战其实并不习惯如莽夫一般挥舞佩刀,毫无章法的乱砍一气,他是拥兵百万的枭雄,象这样亲自提刀迎战,让部下看见,肯定不会认为这是身先士卒的勇猛,只会是亲身返险的莽撞,而且他已不再年轻,实在不适合再如年轻气盛时那样,用以命换命的危险,去亲手砍下敌将头颅的功绩来夸耀自己的勇武。
但眼前这两名对手,值得他放肆这一回,值得他如少年时一样,高声咆哮着,亲自擎起佩刀,在激烈的兵刃交加中,把愤怒和暴躁迸发在刀锋三尺,以此来安抚他今日损兵折将的无比痛惜。
轩辕如夜和忠源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两人都不曾想到,这枭雄人物当了半世战王,年轻时的技击本领竟是丝毫未褪,十几刀重斩劈过,拓拔战两腿在马腹上一踢,胯下战马往前一扑,翘起的一双后蹄往旁重重一个蹬踢,正倒蹬在忠源胸口,忠源被蹬得往后倒退出好几步,双腿交错,几次想稳定身形,奈不住胸口气血翻腾,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我的骑术也很精湛!”拓拔战一声长笑,不再理会已经委顿在地的忠源,又是一刀当头重斩,直劈轩辕如夜,轩辕如夜刚要去救忠源,见这一刀力道十足,急横枪招架,拓拔战手腕一转,刀锋回撤,在他臂肘间抖出一朵花哨的刀花,反手一刀,砍向轩辕如夜胸腹,之前一刀刀的横劈竖斩只是发泄,这一刀,才是拓拔战的杀招。
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