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最交好的非澹台麒烈莫属,这个凡事都无所谓的家伙常做些让秋意浓哭笑不得的事情,他新婚那天,半天找不到这小子,当时就预知不妙,后来一入洞房,果然从床底下把想听床的这厮给揪了出来。
澹台麒烈属于那种没事也要找事消遣的人,秋意浓常常奇怪,这么个爱惹事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得到虎子将军这个响亮名号的,难道就是靠没事找事。
最令秋意浓头痛的是澹台麒烈在战场上不要命的性子,这家伙总说自己是福将,一上阵就喜欢冲在最前头,每次打仗,秋意浓总要分点心思去照看他。
这一点,拓拔战也同样头痛,所以他派了贺尽甲贴身保护澹台麒烈,并命贺尽甲在战场上不得离开澹台麒烈半步,于是澹台麒烈老抱怨说身后有条尾巴,到哪里都碍事,而贺尽甲也成了他捉弄最多的人,常被澹台麒烈一个坑一个坑的骗得神情恍惚。
可奇怪的是,虽然小澹台的屡屡恶性在黑甲军中已是臭名昭著,可大家居然都一次又一次的忍受,连贺尽甲也只是抱怨自己命生的不好,一旦上了战场,无论前一天被气成什么嘴脸,贺尽甲依然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小澹台身边。
在听人说起澹台麒烈的旧事后,秋意浓才理解到为什么大家会对他如此包容,因为小澹台心里有一道比任何都深刻的伤痕,难怪一入战场,他就会变如疯虎。
那一刀刀的挥斩,只是为了减轻心底的痛楚吧?
于是,在朔月刀旁,每次分担最多凶险的便是这一柄修罗枪。
大概是因为感激的缘故,除了虎子澹台,黑甲军中他和耶律灵风的交情算是最深,这头草原狡狐和虎子澹台一样,脸上永远露着笑容,不同的是,小澹台笑起来让人心生亲近,耶律灵风的笑却只显阴鸷,战场上,他常用各种谋略消减敌军实力,但与秋意浓所学的堂堂兵法不同,耶律灵风的计策只显阴毒,不但直取敌军弱势,还常常以对手的家小相胁,为此,秋意浓规劝过数次,让他留些余地,略积阴德。但草原狡狐总是嗤之一笑,说斩草除根只是一种必须的手段,至于阴德报应一说,他从不相信。
为此,秋意浓常感无奈。
黑甲军中师徒很多,最有意思的就属上将赤风和夜尽天这对师徒,赤风对徒弟的管教简直严厉得令人发指,每日耳提面命的督促徒弟学艺,稍有不顺就是一通打骂,每次在人前说起徒弟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徒弟上阵时喜欢拼命的打法更是到了深恶痛绝,于是每次得胜回营,夜尽天常常是战场上只受了点轻伤,却把师父责打得几天下不了床。
后来夜尽天因作战勇猛,与贺尽甲等后起少壮被封为纵横五虎,他很是得意了几日,结果却被赤风一通臭骂,说他能被封将全是战王给他这师父面子,跟你小子有屁个关系?
夜尽天很孝敬师父,被骂得瘟头瘟脑也不敢吭声,心里却打定主意要给师父露露脸,结果一次大战,赤风带队奇袭敌阵,夜尽天也跟过去帮师父,赤风气得几乎要用刀去砍他,喝令他立即滚回去,可夜尽天杀起了性,又想帮师父分担敌军注意,硬带着一千人冲入重围,结果当日战后,随夜尽天冲锋的一千黑甲只回来了三百,夜尽天也身中十几刀,回营后更因重伤昏迷了三天。
那三天里,赤风天天守在徒弟身旁,一步都不肯离开,好多人都看到,夜尽天昏睡不醒的时候,赤风这凶狠如虎的大将不但给徒弟亲自上药,还在床榻边背转身子悄悄抹泪,小澹台端酒饭去给他,却被赤风大骂,说自己的徒弟就是被小澹台给带坏的,什么不好学,偏偏学会了澹台麒烈打仗不要命的莽劲。
小澹台笑笑,一脸悔意的拍了拍赤风的肩膀,可一张嘴说的话却让人发愣,这小澹台竟说,你这徒弟不战死也是被你打死的命,现在只是伤重躺床上,已是靠他过了点福气过去。
赤风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待转身看见小澹台悄悄留在床边的伤药,又立刻把他揪了回去。
小澹台是黑甲军中最得意的大将,他身上留着一副拓拔战亲赠的救命伤药。
等到夜尽天一苏醒,赤风又指着徒弟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一通臭骂,说他是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劣徒。
但秋意浓知道,赤风对夜尽天的关爱,一点都不亚于他的师父。
黑甲军礼,唯一和秋意浓说不上几句话的人大概就是魔手长弓木砾,他总嫌秋意浓婆婆妈妈,每次都要先安置好自己的女人才肯安心上阵打仗,不象个厮杀汉,因此每次看到秋意浓,木砾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秋意浓很承他当日辛苦找药的人情,所以也只是付之一笑,他对柳银子的心意,不需要旁人来认同,不过他与柳银子大婚那天,因是拓拔战亲自主婚,所以大家把木砾也给硬拉了来,和秋意浓交好的几人联手把木砾灌酒灌得天昏地暗,让他成了那次婚礼上第一个醉到人事不知的宾客,这事后来被大家取笑了很久。
骨扎力和朗昆这两名力士是拓拔战的近卫,他俩平素都很少开口,大概是因为两人的魁梧身躯已太惹人注目,即使不招摇显摆也足够震慑旁人,不过他俩虽是一般的沉默寡言,性子却是大不相同,朗昆其实是个很傲慢的人,他对拓拔战的忠诚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是拓拔战的命令,他都会忠实执行,但对与旁人,他很少搭理。
澹台麒烈曾笑说,在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