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学校时,我们班的班主任正巧出去办事儿,今天不回来了。一前脚一后脚,两分钟的时间楞是没赶上。
我不仅在心里暗骂纪浩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小鬼节那天,要不是他把手机时间弄错,孙明亮也不会在鬼门大开时把厉鬼引下楼。那会儿他要是不纠缠我,我也不会因为送他去校医室而浪费宝贵时间。
别说是我踹的。
堂堂一个汉子,身板儿居然和纸糊的一样,就那么轻轻一摔,胳膊脱臼了……
找不到老师,我回寝室去找张玉欣和王子蓉。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儿,在电话里说只会被当成一个笑话。
没想到这两人不在,林瑶那个没下限的却在。
我进去时,林瑶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打电话。我本来是当她不存在,可听她话里无意中提到王子蓉的名字,忍不住往她那边儿靠靠,把耳朵坚起来了。
这小贱人,又想怎么作?难道还有比请神棍冤枉人更损的招儿。
林瑶没发现我,在那儿说的正嗨。只是聊天的内容,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逃课?没有吧……王子蓉她昨天拉肚子,去医院了,挺严重的……手机打不通?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她号码……”
“苏青柠?昨天听她说了嘴要去给王子蓉陪床,应该和王子蓉在医院吧……嗯,嗯……老师,你别开玩笑了,我和她们关系又不好,骗你干什么?嗯,嗯,你再打打她们电话吧,嗯,老师再见……”
挂上电话一回头,看着我愣住了。没说话,转身坐回到她自己床上,背对着我玩手机。
我脸上发烧,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可一见她是这副表情,那点偷听的不好意思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把羽绒服一脱,爬在床底下把一只落满了灰的行礼箱给了拖出来。拿抹布随意擦了擦,开始对密码。
寝室里沉默了近十几分钟后,林瑶轻咳一声,说话了,“你们昨天和今天没去上课,老师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说她拉肚子了,你去陪床…………”
我嗯了一声,表示我听到了。想了想,说了句谢谢。
我们班班主任是个正值更年期的老女人,情绪特别不稳。我们逃课这事儿要是没有个合理解释,过后非挨她狠批不可。
不管林瑶平时人咋样,在这件事儿上,她的确是帮了我和王子蓉。
我说完话后,寝室里又沉默了。
我奋力研究密码箱,一年多不动,锁已经锈住了。
窗外狂风大作,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明明是中午,却和傍晚了一样。我心焦烦躁,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一咬牙,拿小钳子把锁掐坏了。
把一只用透明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的鞋盒子抱到怀里后,我把充了一会儿电的手机打开,给张玉欣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儿回寝室。
这货在电话另一头嘿嘿直笑,说她现在在王子蓉家里,正准备吃中午饭。下午没课,所以不打算回来了。得瑟完还有什么菜后,对我道,“你快点来,来晚了连盘子底都舔不着!”
我去,我当然想去!王子蓉妈妈做饭的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顶极大厨,要是王子蓉有哥哥或弟弟,我非给她家做媳妇当吃货去不可!
可不行,我晚上还要帮那对鬼情侣找生死门。
王子蓉的家在东郊,和我们学校正好座落在城市的两端。她们在那里绝对安全,我在电话里也就没多说。
挂了电话后,又给班主任打,打半天不在服务区,我也就放弃了。收拾好证件,抱起那只鞋盒子去找纪浩然。
这会儿天上已经开始下雪了,那种很小的颗粒,夹在风中,打在脸上生痛。
我低着头顶着风,向校医室的方面走,脑瓜顶被吹的又凉又木。
没几步,西边突然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叫。
我抬眼瞄过去,见一个男人正从西边走过来。
身上穿着蓝色羽绒服,右半边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头上有伤,却没包扎,就那么暴露在风雪之中。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大爷的,这货是如假包换的秦守业啊!只是,‘他’还是秦守业吗?
‘秦守业’低着头,举止奇怪的在两橦楼之中转了两个圈后,站在女生寝室的楼下了。
然后,仰起头,向上看。
人群里有人笑出声了,说cos成这个样子,不会是想向哪个女生告白吧?有创意,就是妆化的太逼真,让人看着瘆得慌。
一个男生怂恿的喊道,“哥们儿,勇敢追求真爱。快喊啊!只要她爱你,就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人类!”
就在这时,广播响了。音乐是《快乐老家》,虽然不适合用来求爱,可在场的男男女女们还是鼓起掌来起哄,口哨声此起彼伏。
一位姐妹儿从人群里站出来,组织大家安静,让秦守业喊出那个女生的名字,说出爱的誓言。
热烈的掌声七零八落的停止后,广播里的《快乐老家》停了。随之,是两声拍打话筒的声音。
“喂,喂,有人在吗?”一个稚嫩的童音传了出来,“有人的话,我可就念了哦……”
“……同学们,下面播报一则要人命的广播……咱们学校有一只急(有人小声纠正,这字儿念煞……),傻?有一只傻,吃了一千只鬼了,现在,正在准备吃人。如果真吃,咱们大学,还有周边的大学,都包(保)不住。现在,同学们趁着天还没黑,跑到几十里外避难。等过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