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众看了点头,笑道,“行,一条腿从地府里迈出来了,缓缓劲儿,出去见见风。老憋着也不容易好。”
虽然这帮菜不着我待见,可到底是把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所以我还是诚心诚意和他说了声谢谢。
在屋里待了太久时间,差点让天上的艳阳晃了眼。把手挡在眼前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放出去。
不是帐篷群,而是一个村子一样的地方。人不少,有穿藏袍的,也有穿羽绒服的。
四五个小孩追逐着一只小狗屋前屋后的跑着玩,铜铃般的笑声撒了一地。
在远处,还停着一辆小汽车。
看得出,这个地方和城市间的联系还算紧密。
我往远看了几眼,估摸不出这里离释南师父他们所在那个帐篷群有多远。
风还是有些硬,我站了会儿,哆嗦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谢宏众道,“差不多就回去吧,明天再出来放风。”说着,走远,进了一个藏民家里。
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却抓住这机会,拉住了一个正在玩耍的小男孩儿。
一边注视着谢宏众别回来,一边对那个小孩儿问道,“小朋友,阿姨打听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现在九年义务教育这么普遍,这些孩子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吧?
今天,是我‘死’的第九天了。我得知道我在哪,再想办法告诉释南。
没等这些孩子说话,一个大人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声吼了几句后,那几个孩子脸上带了惊恐之色。
马上,一哄而散。连那只小狗,也汪汪了几声后跑不见了。
我一拍额头,心中升起无力感。妈的,该死的传染病!
长叹一口气,我打算回屋。一转身,顿住。
一橦房子,两扇门。左边那间,我住,右边那间,谢宏众住。
此时,谢宏众的房间里,传出阵阵手机铃声。
我扫了一间谢宏众消失的方向,推开门进了他的房间。迎面扑来一股肉香,十分熟悉的味道。
顺着那铃声,我看到一只手机摆放在角落的桌子上,正在充电。
我扶着墙用最快速度走过去,把手机握在了手中。
是闹铃在响。
听了耳外面的动静,我把闹铃按了延时。然后,抖着手指拨出了释南的电话号码。
十年啊,近十年啊,他电话号码算是长在我心上了。
手机放在耳边,很久很久都没听到熟悉的彩铃声。我心焦的厉害,后背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渗浸。
不知是过了十几秒还是几十秒,我把手机拿到眼前看。
妈的,信号只有一格!还是时有时无的!就这,能拔出电话才怪!
握着手机心慌的想了下,我擦擦手心的汗,匆匆编了条短信给释南:释南,我没死,我是苏青柠,正和谢宏众在一起,治鼠毒。一安都好,真的很好。
老人机,按键用的不明白,字总是拼错。慌乱把想说的话拼下,按了发送。
眼瞅着那条短信带着一对小翅膀在屏幕上飞,我心也跟着飞。
当发送成功四个字显示在屏幕上后,我长长缓出一口气。
想了下,又打下‘不用回信息,我会再联系你’几个字发过去。等发送成功后,把这两条短信火速删除。
刚弄完,延时的闹铃响了。
我吓的一哆嗦,连忙把手机放回原处。
转身往门口走时被角落里那一堆黑糊糊的东西吸引住视线。像是什么动物的躯体,都没了脑袋……
看这体型……
顺着阵阵沸腾的蒸汽,我把视线落在了火炉上敞开的药盅里。
一只拔了皮的猫头,赫然炖在其中。眼睛狰狞的睁着,下颚的肉已经掉在汤里。
我捂住嘴,胃里一阵恶心。
身后,门被打开。随着一阵寒风刮进,谢宏众的声音传来,“哟,顺着香味就找过来了?是到喝药的点了,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