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前面的广场是挺亮堂,十米之外能看清来人是谁。可一转过灵堂,拐过一橦三层小楼,光线就不行了。
路灯上发出的微弱的光,还不如萤火虫的屁股亮。通道两侧全是一人高的茂盛松栢,几乎把亮遮住了。
我脚上伤没好,跑不快。只能一路小跑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眼瞅李丹这货越跑越快,最后,一纵身钻过了松柏树丛。
我心里一急,立马从旁边也钻了过去。
脚下一空,我忽悠一下跌了下去。
麻痹,脸朝地,一声大叫没喊出去不说,还啃了一嘴泥。
我这个气,在心里把李丹这小贱人祖宗八辈从远到近都问候了一遍!并下定决心,抓住她,非把她给拔光了晒月亮不可!
大爷的!
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我发现我站在一个花圃里。
正值花季,花圃里花香阵阵,十数种我认或不认识的花正迎着淡淡的月光开放。
跃过那些半人高的花枝,一橦平房正耸立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平房前面的一排窗户都亮着灯,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刚想跨出花圃再去追李丹,就见李丹这货的身影在窗前一闪而过,隐到了那橦平房的阴影之中。
然后,开门进去了。
呃……
进去了……
我没再回通道上去,而是直接从花圃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了过去。
这期间,我一直盯着窗户看。清楚的看到李丹进去,和里面那个花白了头发的小老头站在一起。
我一跑近,李丹的笑声传了出来。
李丹平时是个爽快的性格,笑的时候也带着几分豪气。可今天这笑声里,却带了两分扭捏,听在耳里这个难受劲,就和被猫给挠了一样。
这会儿,我还没觉得李丹有什么不对劲,只当她是和长辈聊天,不像和我在一起瞎胡闹。
可听到李丹的话时,震惊了。
李丹捏着嗓子,语带还羞的说,“哎呀,大爷,送上门儿的你还不要?那我不是白来了吗?”
然后,一扯校服衣领,向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扑了过去。
我愣眼。
这,这,这唱的是哪一出儿!
我站在松树后,根本理解不了李丹此时此刻的举动!
李丹有难处?缺钱?被人威胁?青春期饥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老头一手把李丹腰给搂住,撅着猪嘴就往李丹脸上亲,“要,上门的咋能不上呢……”
麻痹,这也是个畜生!
我心里一怒,抬腿就想出去,打也要把李丹这丫的打醒了。
你家养牛的,你丫缺钱?
你弟是混子头,你丫会被人威胁?
你丫饥渴?你丫就算是饥渴,也不能跑殡仪馆来找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儿吧!大不了老娘大方大方,把陆明,不,把释南借给你用!
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刚把一只腿迈到半米高的平台上,屋里的情况又变了。
只见被老头儿抱着的李丹突然抽身,不知道冲哪拔出一把尖刀,向着那大爷的胸口刺了过去。
老头儿一晃身躲过,掐住李丹的手就把她带到了怀里。老头儿没夺李丹手里的刀,而是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一脸奸笑的说,“你个小妖精还要成精,居然敢来第二次!苦头还没受够?”
说着,把小瓶子的盖一掀,手速极快的把里面的东西摸到了李丹的嘴唇上。
李丹瞪着眼睛凄声大叫,只几声,嗓子就哑了。
老头儿一松手,李丹软棉棉的瘫倒到了地上。
我和触电一样把脚缩了回来,站在松树后瑟瑟发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
那老头儿为什么叫李丹小妖精儿?李丹是第二次来找他?那老头儿给李丹摸的是什么?为什么李丹和被火烧了一样大叫?还有,这间平房里只有老头儿一个人?为什么李丹这么叫,都没有人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要救李丹!我要回去叫释南,我要……
我正想顺着花圃无声息的跑回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就势蹲下,咬着手背,把呼吸放轻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那老头儿从屋里出来,站在窗前,拿着手电筒往花圃里一连晃了好几下。有两次,直接从我支出的胳膊上照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收回来,让自己彻底阴在松树的阴影里,从树枝的缝隙里去看上面。
老头儿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拿着手电又走到一旁的小路上照了照,确定没有人后,回了屋子。一会儿的时间,又开门出来。抗着身子一个劲儿抽搐的李丹,往平房后面走去。
看着老头儿的身影闪过墙角彻底不见,我心急如焚!
我想跟上去,又怕被发现打不过他。不跟上去,又怕叫来释南,找不到他把李丹带到哪去了!
正不知所措着,我突然瞄到屋子窗台上放着一部白色电话。
心中惦量一番后,我速度极快的从松树后面跑出来。先是到墙角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确定老头儿抗着李丹正一往远走,一纵身闪到了屋了。
我跑回去叫释南,不如打电话让释南直接到这里来,这样至少可以节省一半以上的时间。
只要我够快……
一个电话号码,两句话,五分钟,不,两分钟就够了!
然后,我就可以到松树后面躲着,或是,仗着胆子跟上去……
进屋首先是一条小走廊,两边各有屋子。左边的门关着,右边的,也就是李丹和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