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目清澈,包了眶泪水,更像明湖泛波,惹人怜惜。张珏同样身身处社会底末,杂役卒不会比奴隶好过到哪里去,若不是自己异能防身,恐怕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等一等。”张珏叫住他们。拉拽奴隶少年的人都停下来了。
“张公子,这事您最好别管。”头目对张珏笑道。
“公子!公子帮帮我!”木都不管对方是谁,认识与否,只要能为他说话,他都求。
清澈的眼睛,纯真的神情,他尽管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整个人却让人感觉没有一粒尘垢。
张珏说道:“丢了几只羊而已,几个空闲的人都差不出吗?”
“确实没有空闲的人,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就算是大汗的贵客相求,头目也不给情面。
张珏并不指望他能施舍同情,把少年叫到身边,“我正好有空,与你去寻羊怎么样?”
“这位可是大汗的贵客张公子。”头目提醒少年小心对待。
木都听后,望着张珏愣愣一怔,更扑倒在张珏脚边求道:“公子救我!找不回羊,我会被打死的!”
“起来,没事!”张珏拉起他,“我们走吧!你的羊在哪儿丢的,要去哪里找,我们边走边说。”
木都小鸡啄米般地可怜点头。
张珏与他出了工匠作坊,木都把经过细说了张珏听。
他丢的都是才出生两个月的小羊羔,共五只,照看极仔细。可就是他离开的一小会儿,羊羔就不见了。按理说,他才离一会儿,羊羔不会跑太远,但找遍附近都不见踪影,把母羊牵去也唤不回。
张珏怀疑羊羔被偷,木都亦有同感,更显担忧。真是人为,丢失的羊就再找不回了。
“都找过了哪些地方?要不要再找一遍?”张珏安慰少年。
木都抹着泪,感谢道:“若是被人偷去的,再找定仍找不到。还有几个地方,小的觉得挺可疑,就是不敢去找。”
“什么地方?”
“几个那颜的羊群。我不敢去找,去了他们会打我。”
张珏细思,那颜应不至于偷大汗的羊。他们即使贪心,也不敢打大汗财产的主意吧?“不需担心,我去找就是了。只是,如何知道那是你丢的羊呢?”
“那几只羊羔刚生下没多久,我怕它们走失,因而早做了记号,在尾巴上抹了朱砂。”
“那就好找,只要朱砂没掉,定认得出。我们快走吧!”
木都感激地点头。
他们看过了好几个那颜的羊群,都没有发现,相信不那么好找。又朝着下一个那颜的住处进发。
前面的羊群不大,就只有几十头羊,全关在圈里。
“那些羊都是蒙哥那颜的。”木都向张珏解说,“蒙哥那颜这次专程到哈拉和林选购种羊,过两天就要回封地了。”
“这位那颜又是什么身份?与大汗什么关系?”每到一处,张珏都会问,以了解蒙古高层复杂的人际关系。
木都说道:“蒙哥那颜是大汗的亲侄子,也可那颜的长子。”
也可那颜张珏知道,就是指的拖雷,大汗已故的亲弟弟。想自己刚降落这个星球时,遇上的蒙古兵就是拖雷的手下。拖雷屠城,自己才与郭荆娘相遇,虽从未与其见过面,也算结了缘分,只不过这个缘定不是善缘。
“我们走,过去看看。”张珏带头走向羊群。
扶着羊圈的篱笆张望,圈里几十头羊咩咩惊走,木都双眼一亮,指了羊圈角落,“在哪里!一定是!”少年惊喜。
圈内角落里蹲着五只不合群的小羊,可怜地缩成团。张珏翻圈而入,木都也进圈朝小羊奔去,抱起来翻看尾巴,乳白的绒毛上果然有抹朱砂的红印。
“什么人?”突然有人发现了他们,“偷羊贼!是偷羊贼!”看见他们的人大叫。
“我们不是偷羊贼!”木都也急得叫。
喊叫的人唤来更多人,其中一个壮实青年着的锦袍,当是此处主人蒙哥。
“哪来的小贼,偷到我这里了!给我拿下!”蒙哥挥手,命令随从包围羊圈。
木都吓得发抖,往张珏身边靠。既然已确定这几只羊羔是木都丢的那几只,张珏便不急了,理在他们这边。
他先向蒙哥有礼道:“这位那颜,我们不是偷羊的,而是寻羊到此。我这位小兄弟丢了羊,恰在此找着了。”
“呵呵!”蒙哥冷笑,把张珏打量了番,“汉儿人果然能说会道,明明偷羊,偏说寻羊,把我的羊说成你的羊,够不要脸!”
“这些羊并不是我们的,是我家主人的,不知为何在那颜的圈里。”木都心虚般没气底地嘀咕。
蒙哥更是冷笑,“这么说,还是我偷你们的吗?”他怒颜顿起,“知道我是谁吗?”
木都低垂着头,下巴都快贴着脖子,卑微答道:“知道。您是蒙哥那颜,也可那颜的长子,大汗的亲侄。”
“知道还敢放肆!你们主人是谁?”蒙哥怒目圆瞪。
木都不答话了。
他虽然态度卑微,可沉默却如一瓢油,泼在了蒙哥的怒火上。
“竟敢不理我的问话!放肆的奴隶,还抱着我的羊!”蒙古看到木都怀里的小羊,更吼道,“当真要明抢不是?把这两人快给我绑了!我要到他们主人面前论理,看他们主人怎么给我交待!”
蒙哥的手下缩紧包围圈,就要拿人。
“放肆的是你们!”张珏喊道,护住怕得好抖的木都,“绑了我们,你们大难临头!知道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