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直通名山县的官道,要去名山县得先过成都,所以在地图上看来,拐了个小弯。王虎可以选择走小路,但身负重要的事,还是走官道保险,小路里出了意外就耽误了,另外骑着马,走官道其实慢不到哪儿去。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们身上的干粮吃得差不多了,可到成都买些,马敉宁的家也在成都,他或许会留在此。
成都城一点没有兵祸临近的样子,城门大开,客商路人熙熙攘攘,或空着手,或挑着担,脸上神色悠然。
入城的例行检查还是必须的,虽然只是让守门士兵看两眼,不会真的认真查看,但入城的人多,稍一耽搁,就堵塞起来。所以城门外永远排着长队。
王虎都急成了习惯,一停下来就觉得大事要被耽误,恨不能骑马闯进城门。离开苦竹隘的时候,他怎么就忘了向杨立要个符牌什么的,有符牌他就可直接入城了。
前面的大叔大婶总算检查完毕,挑着箩筐慢腾腾挪了位子,王虎和马敉宁立刻填上。
守城士兵一看,也是当兵的,就免检查了。正要放他们过去,却是一愣,重新拦上。
&你们是三个人?”守城士兵再把他们打量。他以为只是一人一马,可仔细看,白马上还有个人,这个人用被子裹着,与大汉绑在一起。
王虎拍了拍后背的人,“是三个人,又没骗你。”
&怎么被裹着?好似还昏迷不醒?”士兵问。其他守城的士兵都疑心地聚了过来。
为防夜间露水侵蚀,王虎才用被子把张珏裹起来的,包得像个婴儿,伏在王虎背上,脸都看不到,再加上又与王虎绑着的,还以为是王虎背的行李。但要以这种方法背人,那就可疑了。
&他放下来。”士兵叫道,“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有病!是受了伤。我们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这位兄弟伤得太重,带回成都养伤。”王虎摆出拒绝之态。他不是怕他们看出张珏有病,不让进城,而是怕他们被张珏的伤吓着,多生出枝节。
王虎不给看,那些士兵更肯定有可疑了,坚持要看,并一口咬定绝不是受伤的人,要么是通缉犯,要么有传染病。更怀疑起王虎等人的身份,还有说他们是逃兵。王虎是个倔人,不管说什么话,不给看,就是不给看了。
见事要搞砸,马敉宁插话:“各位兄弟好说,我们确实是从战场回来的,是曹友闻将军麾下。我是成都人,叫马敉宁,字静之。马道乾是我父亲,都有据可查,请通融一下,许我们进许吧!”
&是马道乾的儿子?”士兵们惊诧地把马敉宁看住。
别说在成都,就是整个四川,乃至全国,马道乾的名字都是响当当的。四川百姓或许不知道安抚制置使叫什么名字,但绝对知道马道乾,因为这三个字就是财富的代名词。
惊诧之后,士兵哈哈大笑,“你是马道乾的儿子?”他们边笑边把马敉宁上下比划,意思是马道乾的儿子会这么灰头土脸?
马敉宁本就不愿提父亲名号,若不是为了证明身份,消除误会,他绝不会表明身份。但说出身份却招来一片讥笑,马敉宁极难堪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个屁!”王虎骂人了,“老子还不想在这个城久呆。不让进是吧?人就放这了!他进不了城,老子进城总行吧?买了干粮,回来就走!”王虎说着,腰间绳索解开,把张珏放在城门旁的一张摆放纸笔的桌上。
&你干什么?这里不是放人的地方!”守城士兵全叫起来,但又都连连后退。他们已经认定这个人得了瘟病,才用被子包裹严实的,以那张桌子为中心,呼啦散开了,直叫王虎把人抱走。
&出去!再不出去,别怪不客气了!”守城士兵尖叫,拿出弓箭,城上城下的弓手都对准了他们。
城门边的百姓四散逃开,马敉宁也极紧张,低声问王虎该怎么办?
&么了?别在我桌上乱放东西。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这时,出来名小吏,两撇小胡,看起来能识文断字。“不就是个人吗?他们怀疑此人有病,不让你们进城,这是本职,不要见怪。给他们看一看,误会自然解开,绝不会为难两位兄弟。”
马敉宁有礼道:“不是我们不给看,而是我们这位兄弟伤得太重,怕吓着大家。”
这样一说,那就更想看了。小吏道:“能有多吓人?大天白亮,鬼怪不出,吓得着谁?”
王虎不给他们看,也是因为张珏的伤非常人能理解,怕惹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已经成了麻烦,他叹了声,动手解开紧裹的被子。
小吏和几个兵卒凑上来。“你们这兄弟……”小吏心里有疑惑,但不说,继续看。待王虎揭了被子,露出张珏身体,围观的人不由“啊”地惊了声,“这……这……”小吏这回断定了刚才的想法,“这根本就是死人!”
&才是死人!我兄弟活得好好的!”王虎怒吼。
&实死了,身体都烂了!”
&这是伤。你看,还有呼吸的。”王虎要他们贴近看。
小吏和兵卒往后退,躲还来不及,哪还敢贴近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小吏紧张道:“你们都疯了!你们这兄弟不知死了多少日,还背在身边?快把他收葬了吧!”
&说,老子葬了你!”王虎鼓大眼睛道。若不是马敉宁死命拉着,他已上前给这些胡说八道的家伙几拳。
鉴于王虎身材雄壮,小吏和兵卒都怕了他,与他保持住距离。兵卒拉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