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凯将掌心包裹住方才击于裴锦程腹部的拳头,压了压,青白的关节得以舒缓,再给一拳之后裴锦程终是皱了眉。
裴锦程知道申凯所有的重力都袭至他的腹部,是因为不想让他的夏季身体有可能裸-露的部位能让人看出任何伤痕。
不愧是在检察院呆过的人,凡事都在考虑后路,连这样的事,也都步步算计。
不过亏得申凯这般心思,不然当初弄倒白家,以林致远周密的安排,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
申凯最后双手扣住裴锦程的双肩,曲膝抬腿,往上狠力一顶,裴锦程终是弯腰下去,还没有弯下太多,申凯已经将他肩上的衣服抓着拎了起来,这几下打下去,他心里才算是舒服了一些,否则一想着申璇过去的生活,他就觉得堵!
“怎么?不甘吗?”申凯轻蔑的问。
裴锦程深吸一口气,慢慢站直,腹部痛绞剧烈,心知申凯下力很重,喉中甚至有铁锈的咸腥之气在往上涌,控制气息的时候,将这些液体咽了下去,稳了呼吸的时候,裴锦程才不露痛色,却言辞诚恳道,“大哥这几下是锦程该受的。”
“呵!”申凯心里想过,如果裴锦程敢还手,他今天得把这几年郁结未吐的怨气都给发泄出来,裴锦程的体格不会弱,大不了两个人都挂彩,谁也不输谁!
但若裴锦程不还手,他便必须要控制情绪,不能失控。如今这几下他已经看到裴锦程面色发生了变化,如果再下手,旁人必然会有所察觉。
“裴锦程,我们两家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住在我们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裴锦程看着申凯,对方的意图明显,不想让申璇知道他受了伤,他轻轻一勾嘴角,“行,那么我在酒店等阿璇。”
“锦程。”在裴锦程应下申凯后,申凯突然又这样喊了一声,声线中有微微叹息,“我今天打你,是作为兄长为自己的妹妹出气,是为自己妹妹的过去遭遇感到不公而引起的愤懑报复。
但我不听你的解释跟小五的心态完全不同,我是因为不想你们再在一起。这个念头,我不想在你说出任何理由之后动摇,因为不管什么理由,你都是小五命里的劫。
也是不可能,若是可能,我真想帮她把你这个劫给铲除了!”
一段看似咬牙切齿的狠话,却又带着一种无能为力的放任。
山顶的风飘着热浪,两个男人的脸上都滚着汗水,一人因为极力发泄,一人因为极力自忍。
阳光照着他们两人都眯了眼。
裴锦程心里蓦地一跳,劫?
爷爷也说过,申璇是他的劫。
他们两个,到底谁是谁的劫?
裴锦程笑了笑,“可惜锦程是块埋于深土的顽石,大哥还是放弃铲除吧,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
申凯拍了拍裴锦程的肩膀,将车钥匙拿出来,朝着路口的车子摁了开锁,车灯跳了两下,“上车吧。”
裴锦程看着申凯,心想,裴小单以后绝不允许自由恋爱,对方必须是独生女,如果家里有兄长,他绝不同意,一定要棒打鸳鸯,因为大舅子什么的,实在太难搞了。
.....
裴锦程上车,申凯将事先准备好的干净t恤递给了裴锦程。
裴锦程接过后,把自己的休闲衬衣脱下来,换上t恤,心道这大舅子还真是为了揍他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啊。他回去之后,也决口不提挨揍的事。
也应了申凯的承诺,从申家拉出行李,去酒店。
申璇看到裴锦程回来后,不好主动去问,但也借着看着儿子不摔跤为由跟上了楼,她有些疑问,一下没有问出口。
裴小单看着裴锦程一件件的收拾衣物,“爸爸,不是说在太姥爷家多住几天吗?”
裴锦程腹部一阵灼痛,面上却云淡风轻的伸臂搂过还抱着蜘蛛侠的儿子,“小单和妈咪在太姥爷家住,爸爸这几天有事,需要忙一下,暂时不住在这里。”
小单小脸一本正经,“爸爸,你有事在太姥爷家不能做吗?”
“是的,儿子。”当然不能做,他在车上也想过,搬出去住或许是个更大的契机,在这屋子里,每个人都如头顶的云罩在他和申璇的头顶,不光光是他,申璇也像是被盯住了似的。
倒不如搬出去住酒店好了。
“爸爸,你的衣服是谁的,为什么不是上午穿的那件衬衣?”裴小单夸自己真是一个聪明细致的孩子,爸爸去买新衣服为什么不带上他和妈妈?呃,真不是个好爸爸。
“因为穿衬衣有些不舒服,所以爸爸随便买了件t恤穿。”裴锦程抬头看一些申璇,他如此说。
申璇站在房*柜处,并没有去问裴锦程,却若无其事的看得很清楚,小单提出的问题在裴锦程回来第一刻她就发现了。
如小单所说,和上午那件休闲的衬衣很不同,而且中午午休裴锦程起*也是从衣架上取下上午穿的衣服,并没有从衣柜里另外拿衣服出来穿。
她记得非常清楚,因为站在窗口,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坐进申凯的车里。
她自己也没发现,在儿子问出口的时候,她心里竟莫名一阵心松,站在原地等着裴锦程说答案,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话。
裴锦程这个人,她还算了解,除了私人订制不用首次下水的西装,贴身的衣物他是断断不可能不洗就穿的,不管再贵的衣服都是如此,这方面,他几乎是有些洁癖。
除非逼不得已。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