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说,“若是这样,我们现在也只能好聚好散了。”
申璇听到这一句,心里还是突然泛起了难以言说的酸涩,靳斯翰守在她身边这几年,替她分担了很多,照顾她,安慰她,一段段举步维艰的路,都是因为他而宽阔平坦了很多。
包容却有主见,理解却也会争辩。
如果没有遇到过裴锦程,她一定不会有任何恐惧。
如今他说好聚好散,是将那段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模式彻底打破,虽然难免鼻腔酸胀,却又觉得哪里有一种轻松。
“斯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是我喜欢你,想要得到你。你只是被动接受,而且你说过你没那么快接受我,也是我愿意一直耗着等,我可以耗着等,因为男人的年纪越拖越有魅力,呵。”他轻笑一声,洒脱而不羁,“我可以耗着,多少年都没有问题,但是我的妻子,一定要为我生孩子的,靳家,毕竟不是小门小户。”
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或许是他平时表现得太好,所以她一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拒绝她,她逼着自己以结婚的目的和他交往,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理由,为了小单而不再生养。
豪门,怎么可能断了子嗣?
他知道,她是真的逃得有些累了,累得想靠着小单的肩膀,找到停下来的脚步。
“阿璇,挂电话前,我问问你。”
“嗯,你说。”她说了后,静静的等他。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新建酒店的顶楼,这一间是总统套房,还是建好的毛坯,没有装修,但依然可以看到悠然而美丽的海港,超大的视角让他可以将马赛风光尽收眼底,却一直看不到她心房角落的景致,那边海鸟又展翅飞了起来,他嘴角微微弯起,却像吹过来的海风一样,有些苦涩。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似乎突然晴空转夜,海港上空拉起一张天幕,无数的细碎的星子聚到一起,那么多闪密的“e”像是随时都会重天而降一般。
挺括的西装裹衬着颀长的身姿,单身插在裤袋里,似乎攥着什么,久久的才拿了出来,绒盒打开,璀亮的钻石晃得人眼睛疼。他看着那粒钻石,问,“这么几年,对我的情感,除了感动和感激,可曾有过动心?”
申璇突然抬头,好象有什么要从眼睛里掉出来了,那话问得,像决别一样,她知道他是个一直将目标看得很清楚的人,就好象当初,他初到马赛,问她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回到裴锦程身边后,才决定在马赛建酒店。
他的人生,有规划,就算一直投入,也有他的步骤和计划。她知道他不会像韩启阳一样,一门心思的无怨无悔,他说过,他是个现实的人。
如果没有结果的投入,他会觉得自己特别蠢。
可是她一直都不敢接受戒指,他却一直等她接受,是不是也是特别的傻呢?
其实有想过,在没有裴锦程的世界里,她愿意嫁一个像靳斯翰这样的男人。
虽然现实,却又完美。
“斯翰。”她突然哽咽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阿璇,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只是,若你再不幸福,我的肩膀怕是不会再借给你靠了。”他这样说。
她“嗯”了一声,听到他匆匆挂了电话。
抬头是像水粉画过一般的蓝天白云,澄碧通透。
她方才差点就说出口,我有。
有,动过心。
在无数过无法捱过的日夜,那个肩膀,让她找到了支撑,那个怀抱,给了她温暖。
终于,再也没人在她加班的深夜给她送上一碗宵夜了。
再也没人会在雨中为她撑一把伞了。
再也没人对她说,阿璇,其实心魔这种东西,要么你战胜它,要么它反噬你,你总归不够强大,你忘不了你的过去,忘了你承受过的那些伤害,你战胜不了你的心魔,阿璇,你太苦了。
他很多时候在她的面前提到裴锦程,都是用“锦程”。
除了在g城为了刺激她,到马赛之后,他从来没有说过裴锦程的坏话,他没有韩启阳的孩子气。
他许是不屑吧。
其实平淡的生活,突然结束的时候,还是会不适应,不适应的时候,心会被揪那么一下吧?
她真是贪心啊。
不过这样也好,她这样的人,哪里会适合谈婚论嫁,不但有个儿子,心也不够纯净,如今的申璇,考虑太多,再也没有勇气不管不顾的去爱一个人。
总归是配不上任何一个敢来爱她的人的。
后背突然一暖,她身躯一紧。
男人宽厚的胸膛就覆在她的后背,她心里咯噔一跳,怔然垂睫,看到男人腕上的表,还有他无名纸上的刺青。
今天他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时候他开着车,手指握着方向盘,应该是今天上午才去纹的。
四叶草的刺青。
曾经他说过,以后他也会纹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戒指。
只是后来他疯狂的伤害她,终究没有实现那个诺言。
“怎么了?”他问,低缓的声音里,有刻意的压制,他的手已经抬了起了,四叶草比她指上的藏青色正,手掌有些茧子,在她脸上抚了抚,“怎么了?”
他又问的声音听似温柔,却也有了怒气,但因为她的情绪,他将那团火忍在胸腔里。
“没事。”
“斯翰跟你说了什么?难过成这样?”
“没事。”她挣开他,往车那边走过去。
申璇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