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瑞说得没错,裴锦程知道,知道他不会放过他。
可是申璇在这个不知明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被折磨得疯掉,裴锦程再是清楚裴锦瑞会对他不利,也只能按照裴锦瑞说的方式,回到这个地方。
“裴锦瑞,你觉得在我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痕对你有好处吗?”裴锦程轻轻的“咝”了声气,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脚筋的断裂让他周身都渗出了冷汗,可声音那样平静,平静得无风无雨,这幽暗的地下室,似乎都风和日丽。
“你想要裴家,还要我的签字,裴家家主突然易主,外界揣测一定会无孔不入,豪门争斗从来都是那些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虽然裴家各房之间财产互不继承,但是家主之位若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落到你的手上,你不会被怀疑?”
裴锦瑞痛恨裴锦程这种姿态,长房嫡孙的姿态,虽然不及裴锦宣那么目光澄澈,但是裴锦程也有一副淡定的性子,淡定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囊中之物,无需伸手,无需争夺,一切都会是他的,不为其他,只因他是长房嫡孙!
此时一样,裴锦程躺在地上,已经被挑断了脚筋,但他还是可以用极平淡的口气,威胁他!
他憎恶威胁,却也如裴锦程所说一般,不敢下重手,道理如此简单,裴锦程已经说得清楚,这正是前几日让裴锦程都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公众视线的原因。
裴家不比普通豪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巨浪,就好比当年三爷去世。谁家老人去世可以被外界念叨惦记将近两年,甚至到如今还有人提及?
只有裴家。
“裴锦程,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在乎裴氏基金和银行是不是你作主了,你现在一门心思就想从这里出去,然后重新将阿璇拉回你身边,是不是?”裴锦瑞站起来,把房间的灯全部拨亮。
房间里光若灿阳,将所有的黑暗照亮,可以把人的狼狈和丑陋都照得一览无余。
裴锦瑞非常喜欢此时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看着裴锦程的无法反抗就觉得心底升起无限的块感,那些无法反抗不能反抗的日子,他都要统统还给裴锦程!
裴锦瑞本想挑断裴锦程的脚筋和手筋,可是裴锦程说得对,那双手还要签字,还有很多要转让的文件要签,笔记很重要。
从来没想过申璇会在裴锦程的心中占那么重的位置,居然可以利用申璇,把裴锦程逼成这样,早知道如此,何必隐忍这么久?
看着地上的男人,裴锦瑞轻蔑的“啧”了一声,“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你就是一个残废,脚筋都断了,她同你在一起,也是同情你!一个男人连站都站不起来,你以后啊,会活得非常窝囊的。而且,你敢对外面的人说,是我挑断的吗?呵,阿璇好多裸照都在相机里,你看到当时她的样子了吗?她对着佣人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她说如果那些裸照被发了出去,还不如杀了她。她是有多爱你啊,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居然会觉得丢你的脸,她都想死了,你知道吗?”
裴锦程清楚的听懂了裴锦瑞话语里的威胁,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他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么申璇的裸装便会飞得满世界都是,那无疑是将申璇逼上绝境,说不定会自杀。
环环相扣的威胁,让人无法动弹。
裴锦程知道自己将申璇伤得很透,明明答应过她会和白珊离婚,却对着所有人说要白珊做大太太。明明说会救她出去,却在裸照发来后,一直不予回应,还在她等到绝望之时,选择牵手他人。
不是不想回应她,而是手机根本不在他的手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自己去伤害她。
他伤害她,她便有好的房子住,便有人侍候她,最多是被象征性的剥去一件衣服,被演戏的老妈子们拍张照片,最多是那个裴锦瑞的手下故意骂人,故意刺激她。
他若不伤害她,裴锦瑞下起手来,便是更残忍的对待。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好好的活着更好,就像那时在飞机上一样。
在那样的时候,她都可以把命让给他,相信出去之后,她也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他没想到裴锦瑞会下手挑断他的脚筋。这几乎在一瞬间将他的希望击破。
那时候被六个人制住,由裴锦瑞动手,雪亮的刀片割片脚根的皮肉和跟腱,疼痛他已经承受过很多,折磨同样也是,但这种直接对身体的摧残,是第一次。
当被裴锦瑞的人扔在地板上,接受裴锦瑞言辞的奚落和羞辱的时候,裴锦程就想,他必须把第一次,变成最后一次!裴锦瑞如今不可能杀了他,而且还必须利用他,否则裴家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转手成功?
“裴锦瑞,你疯狂的报复,也该适可而止,什么事都得有个度,这件事为了阿璇,我不会说出去,你大好的荣华富贵,不要背一个故意伤害罪在身上。”
裴锦瑞眼底有一种嗜血的利芒,每每欲要释放,都被他厌恶的大哥用一种淡泊的方式压下,此时他才意识到,他的确是太沉不住气,他动手太早,顾忌太多,真正被捏了七寸的人,何止是裴锦程?
如今裴锦程就在他的手里,明明任杀任剐,可是他却不能,鼻腔里的“哼”声随着呼吸一起喷出,“过几天我会把阿璇放出去,因为她已经对你绝望了,可你是颗定时炸弹,我必须断了你所有的后路。”说完,转身离开。
裴锦程静静的看着裴锦瑞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