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锦程揽着申璇走向人群的时候,原本神色喜气的人都呆了。
锦悦首先跳了出来,眼睛都红了盯着申璇的脸脖子和手背看,喊出来声来的时候,声色都有了哽咽,“嫂嫂!”
何止是锦悦,裴立都惊得眼瞳放大了起来,上前几步,申璇虽然脸上血痂已掉,但斑驳丑陋的粉痕依旧与他记忆里的申璇无法相连,若不是身高气质摆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认错,呼吸都快了起来,“怎么回事?”
裴锦瑞纵使再沉得住气在看到申璇变成这副模样之后也无法平静了,他知道裴锦程和申璇因为韩启阳的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当初他也看不顺眼过韩启阳,却从未对韩启阳下过手,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韩启阳于申璇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申璇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能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
韩启阳因裴锦程而死的事情已经见了报,那段时间申璇和裴锦程虽然看似恩爱,但却是貌合神离,他是瞧出了问题,以申璇的性子,只会对裴锦程越来越死心。
裴锦程订行程带申璇出去旅行他就已经猜到了,一定是拿申璇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所以他只需要等着裴锦程彻底放弃,根本不需要管他们的事,四年多都已经等了,何必再乎多个一两年?
可如今又是怎么会回事?申璇这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要隐藏眼底那些风暴,却忍得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跳。
老爷子这一句“怎么回事”问出来后,宅子里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关心了起来。
裴锦程拉着申璇的手,紧了紧,看着裴立,“爷爷,上个月底,我和阿璇在……”
申璇拉了一下裴锦程的手,“爷爷,上个月底我们去了云南山区,墨江那一带,住在村民家里,有次下了雨,村民说一大早去采野生菌,我也去凑热闹,结果从山上摔下来,摔进了荆棘丛里面,全身都挂伤了。”
裴立眉头一皱,拉着申璇转了个圈,从上到下的打量,眸底尽是焦虑和不安,“阿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摔个好歹可怎么好?那山高不高?万一没摔进荆棘丛,摔到山底怎么办?哎,不行不行,马上让何医生看看。怕留下什么后遗症,脸没事,看样子恢复得挺好,估计再一两个月颜色就淡了。”
申璇刚刚松下一口气,她就知道单说是摔的也会把老人家急死,如果说坠了机,得晕过去不可。“爷爷,没事,都好了。”
裴立已经转过头看着裴锦程开始指责,“你不是说带阿璇出去渡蜜月吗?你没钱吗?还跑到山区去住?你要是没钱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出钱给你们去安全一点的地方渡蜜月!还打电话骗我说在外面挺好!你把阿璇照顾成这个样子,还叫挺好吗?这怎么跟申家的亲家交待!”
季容见状,忙上前,劝和着说,“爸爸,阿璇这不也没事了吗?好好养养,这两个月饮食注意一点,不会留疤的。”
裴先文心想着今天怎么也是儿子的生日,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被训斥,很不吉利,再说儿子已经是家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重的话,颜面何在?他也走了过去,“爸爸,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今天我们等了他们一天了,不如先去主宅坐着慢慢说?”
申璇上前挽着裴立的手臂,跟来到停车场的家里人打完招呼,便扶着老人往停车场外走去,“爷爷,其实是我自己贪玩不小心,锦程也是拿我没有办法,如今这模样,也是对我的一点小惩罚了,医生说没事,会好的。”
白珊随着人潮往主宅走去,她当然不会忘记今天是裴锦程的生日,这些日子,她也会给他打电话,今天还问过他是否回家,他说回。
可她没有想到申璇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若以前是惊艳,现在连平庸都算不上了,就算五官再漂亮,也不及一脸交措的破相。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发现,裴锦程的目光久久的都停留在申璇的脸上,还有一些小动作,比如拉紧申璇的手,还替她顺头发。
脸上,脖子上,手背上都是伤痕的女人,他却可以看得那么认真出神。
以前她总是以为裴锦程贪恋的不过是申璇的皮囊,如今皮囊不在,他贪恋的又是什么呢?
她侧过眼去,看了一眼裴锦瑞,目光落在他单手扶着叶筱,而另一侧握成拳头的手上。
呵,裴锦瑞!你也心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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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裴锦程替裴锦瑞倒了一杯酒,寿星倒酒,那是荣幸,裴锦瑞站起了身,他不忘看一眼叶筱,“我会少喝,你别总操心。”
裴锦程笑了笑,看着叶筱,眼底除了浮在表面的笑意,已经看不到其他,“小筱,男人喝一点没事,何况我们都是家里人,不是外面应酬的那些。不过你关心锦瑞,我不会让他多喝的。”
叶筱的脸,蓦地涨红,她站了起来,难为情的支吾着,“大哥,我没有。”
裴锦程顺手把申璇也拉了起来,让申璇给叶筱倒了点鲜果汁,自己又给申璇倒了杯温白开,大家都握好杯子的时候,他也不忘捏住申璇的手,“我们夫妻两个,敬一下你们。”
几人杯子一碰,裴锦程的杯子朝着裴锦瑞举了举,“锦瑞,其实这杯酒,我是想敬你的。”
裴锦瑞是个不苟言笑,向来严肃的人,他嘴角微微一扯,言辞谦恳,“大哥言重了。”
裴锦程摇了摇头,把申璇的手拉着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