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程再次转身的时候如同那个雪天,他扔下自己的大衣,沿着雪地里来时的脚印一步步坚定的离开!
申璇一直都不敢大喘一口气,她懦弱至此,连口气也不敢喘。
直到飞机飞入云层,她才揪扯住自己腿上的裤面,紧咬唇片,望着遮阳板外天空,双肩不受控制的剧烈耸动,泪在此时才如溪流冲出山涧一般,源源不断的冲刷着她的脸!
回到海城,申璇高烧不断,烧成肺炎,申老爷子手术期间,她一直处于昏迷高烧的状态。
偶尔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申凯坐在她床边,时不时的伸出手,用指背摸着她的额头,想说什么,嗓子里发不出声音来。
申凯看着妹妹睁眼闭眼时都是眼泪,心也一阵阵的泛疼。
但裴立说得清楚,希望申家以后再不要到g城打扰裴家。
这话听来感觉膈应,但是现实面前是adis的确医术高明,申家应该抱着感恩的心感谢裴家肯帮这个忙,毕竟如裴立所说,裴家不欠申家。
但是看着申璇梦呓啜泣时低低喊着“锦程”的名字的时候,申凯有种想要掀翻病床的冲动。
也许时间久些,就忘了。
路是她选的,她走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痛的,不是吗?
....
g城
这么多年来,裴立只记得自己的嫡孙在三岁的时候感冒过一次,后来一直都没有感冒过,跌伤,摔伤倒是常有,像这样反复的感冒从未有过,一直持续一个星期,重感冒,起不了身。
裴锦程只感觉到头颅里放着一种吸氧的东西,很难受,呼吸跟不上,胸闷,头很烫,烧得他全身都不舒服。
裴立拿着棉签沾水涂在裴锦程干壳的唇上,“锦程,出去散散心吧。”
裴锦程沉吟一阵,“爷爷,我没事,就是最近工作太累,我想在家里休息几天。”
裴立叹了一声,把棉签放在水碗边,“也好,公司里有的是人可以帮你,想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一下。”
裴锦程不想再说下去,他转过身,背对着裴立,睁开发烫的眼皮的时候,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爷爷,您回去吧。我想安静的睡会。”
“爷爷就坐在这里,不说话,不影响你休息。”裴立坐在床边,看着孙子的后脑勺,心中莫名悲凉,这是他一手带大,寄于厚望的孙子,从他出世的时候,他就抱着他,给他取名字,锦程,似锦前程,似锦征程。
他也想像宠着锦悦一下宠着他,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有一天孙子必须要离开他的羽翼,去独自飞翔,所以他一直推开他,次次把他推到崖边,让他自己去飞。
他的目标就是让他终有一天离开他,去寻找更广阔的天空。
所以他对他更严厉,要求更多,也在一些方面更纵容。
如今看着孙子的后脑勺,发现自己推得有些重了,孙子的翅膀还没有扑开,就已经被山上坠下的大石砸中,砸得遍体鳞伤。
可若申璇是他命中一劫,要砸也是迟早的事。
裴锦程听着身后越来越安谧的呼吸声,叹息过后,声色微哽,“爷爷,我很难过……”
难过,失望,伤透了似的无力……
裴立闻之眼睛一热,伸了手,想去抚一抚孙子的头,可是伸到半空,他又缩了回来,老人的声音里,隐隐泛出来的心疼,让人窥破了他的坚强,“锦程,就当病了一场吧,这场重感冒好了,身体就健康了。”
“嗯,我想,会好的。”裴锦程闭了眼睛,脸贴在枕头上,他强迫自己尽力不去想那个人,一想就揪心抓肺的难受,果真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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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正月十五
申璇张罗着元宵节,海城这天,又下起了雪。
申老爷子的手术很顺利,居然是一个微创伤口就解决了问题,adis留下了联系方式,说一定会跟踪老爷子的病情。
申璇一整天都扬着笑脸,跟着下人一起把整个别墅都弄得特别喜庆,她知道爷爷是个守旧的人,喜欢这种调调,觉得喜庆。
年没过好,元宵节必然是要过好的。
申璇一天到晚的忙,父亲的公司她接了过来,和会计师们混在一起,和市场部的人混在一起,和人事部的人混在一起。
天天的开会,没完没了的,把自己的工作强度加大,又加大公司员工的工作强度。
才新年回来一个星期时间,居然有员工陆续提出辞职。
应该是第三天就有员工提出辞职,到了正月十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批。
一时间弄得人事部经理头痛不已。
申璇从会计部提来资料,将烂帐核实后,给留下来的一部分精英加薪,又发函给人事部马上拟订人事需求,将烂帐部分的损失由会计部核算后,用于加薪。
申凯站在梯子上挂灯笼,一手扶着梯子,一边侧弯下腰,去接站在地上的申璇递给他的灯笼,“你也真是的,现在招人多麻烦,人都走了才加薪,你早干嘛去了。”
申璇讲话向来都跟钉子一样,戳死人,钢豆子砸锅里似的,硬邦邦,“有帮子人早就好滚蛋了,天天在公司里碌碌无为,工作多一点就叫累,他们不走我也会让他们走,到时候还得按劳动合同赔偿他们损失,这样也好,自己辞职,我省了一大笔钱拿来给别人加薪。又可以把位置空出来给更适合做这份工作的人。不然一个公司的气氛都叫他们给带坏了!!”
申凯将手中的灯笼挂好,“哦哟”一声,“歼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