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离别。
离殇。
早已过了敬酒环节。
好象他在这间房里,丢了一枚……绣花针。
飞机还未起飞,遮阳板外的夜空,一点也不纯透。
裴锦瑞盼望这场订婚宴已经很久了,这段时间他一直观察着申璇的情绪。
若相忘不能,却又相守不得,不如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去吧,去吧。”
裴锦程拿了房卡,转身去了电梯。
这就是传说中的,各人心里一杆称,环肥艳瘦,不过是看哪一种是自己的菜而已。
“阿璇……”他喊了一声。
穿过玄关,他转身向右,床上的被子铺得很整齐,连一处凸起也没有。
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双手合十交扣,顶着眉心,明明机舱内温度适宜,旁人都脱了外套,而她的薄大衣不但穿在身上,还冷得有些发抖,空中小姐甜笑而至,询问她是否需要毛毯。
哎,她向来都是不在意的。
耳朵里终于都是嗡嗡声,刚刚她还听见白珊说,“谢谢你在过去没有我的日子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锦程。”
只要有一个离字,这个词语,无论怎么组合,都带着一种或轻或重的愁绪。
“好,我知道了。”裴锦程转身已经往酒店客房部走去,他真是太粗心了,连自己的太太不舒服都没有发现,她也不告诉他,不过她向来做什么事都是不告诉他的。
裴锦程笑了笑,“就你这性格,g城也难有你认为爽气的女人,你得去北方生活。”
社交圈子,繁复错综,换盏飞觞间,皆是勾心斗角,利益熏心。
云烨摇头,“北方姑娘喝酒是爽气,吵架也爽气啊,我喜欢喝酒爽气的,不喜欢吵架爽气的。”
他轻轻的走进去,没有把房卡插-进电源,是因为担心灯光突然亮起,她会被刺眼的光扰醒。
睡一觉?
放在身侧的拳,不知何时已经捏成了拳,大吸一口气后,他将手中的磁卡,贴上了磁性门锁。
他的眼睛,左右上下频繁的搜索,房间不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套房。
他有些想要撕破脸拒绝那些过来的道喜声。
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变化,裴锦程蹙了眉,她说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医生过来?或者会不会是酒喝得有点多?
裴锦程不理林致远这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家伙,拍了拍云烨,“我去叫阿璇过来,改天我们一起出去喝酒,阿璇酒量还不错。”
闭了眼,深呼吸,告诉自己,转身之后,决不回头!
或许她需要休息,不想人打扰?
房卡插-进电源!
梳妆台上的信封,不是酒店准备的!他走过去,折开。拿在手上一抖,洋洋洒洒,一共四张纸。
再见了,那个属于过我或者从未属于过我的……锦程。
抵在眉心的手拿开,摆了摆,“谢谢。”
林致远无视二人,“什么事都讲个情调,还怎么过日子?”
无论怎么样,她的注意力,都不会在他的身上,连不离婚这样的事,还是用韩启阳的安全换来的。全g城,他是最可悲的男人吧?
当他差不多围着婚宴宴厅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申璇的时候,一杯酒也喝不下去了。
再见了,中国。
走出卫生间,拉开房间里所有的衣柜,里面的浴袍和衣架,加盖毯统统被拎了出来,扔在地上。
他舔了下唇,转身、看起来步子并不慌乱,迈得却很大,他往卫生间走去,推开门。
深呼吸。
“嗯。”
云烨拍拍裴锦程的肩,“锦程,把你太太叫来喝杯酒吧,那性子我倒是喜欢,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含糊,爽气。”
滑到跑道劲头,飞机突然像离弦的箭一般,仰起了头,起落架,慢慢收起……
真好,真好。
睡醒了,他再来叫她?13acv。
裴锦程嫌弃的看一眼林致远,“谁说讲情调不能过日子?不懂装懂。”
云烨扑哧一笑,点头,“对啊,会喝酒的女人,有情调。”
真好,听不见了。
会是因为这个婚宴吗?如果是,为什么他提出不办,她却执意要办?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听不见人的呼吸声。
“啊?少奶奶啊?”
再见了,g城。
门后拉开察看,又推开浴门。
床上的暗朱缎锦彩凤旗袍整齐的叠着。
白珊则被白立军拉着与些世交认识。
找到还在整理东西的钟妈,“钟妈,有没有看到阿璇?”
他又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信封,再次别开眼。
梳妆台上,放着信封,裴锦程别开眼,没有看。
裴锦程同云烨和林致远三人站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时不时笑一下,复又侃侃而谈。
嘴角苦涩一笑。
开殇这语往。他反手叉了腰,站在床前,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每每停下来歇气的时候,他就拿出手机,拨一次电话。
套房里的大床上的枕头套,床套,床垫,一一被他扯开,掀开,扔得满屋都是,把床拖开,所有可能有缝隙的地方,他都一一去找。
裴锦程早已不再叫林致远“林大哥”了,而是跟着云烨一起喊“远哥”,这称呼显得亲近很多,他这样暗示,林致远瞟了他一眼,“少往我身上扯,你敢说,你不是想把我拉下水?”
再见了,熟悉的语言和朋友。
呼吸开始沉了些,他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