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船上,看着她托着韩启阳被救援人员护上救援艇,全身都湿湿的,衣服贴着身体,头发贴着脸贴着脖颈,但一双眼睛,一下也未曾从韩启阳的脸上离开过。

她拍着韩启阳的脸,“启阳,启阳!”

她把韩启阳放平在地上,捏上韩启阳的鼻子,捏开韩启阳的嘴,俯身下去,用吻过他的嘴,去给韩启阳做人工呼吸。

他不可以碰别的女人,她可以碰别的男人……

他吸了口气,回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握着浆柄,划船。

没有她在旁边,他也可以慢慢的划回岸。

她不曾回过头看他一眼,直到救援艇驶离湖心。

可是他为什么要下去救那个不会游泳的男人?

可是现在……

申璇是他的太太,就算和韩启阳以前有婚约,那也是以前的事,是谁在晚春初夏的早晨用尽力气的脱他的衣服,从床头柜里捞出一本结婚证宣告他是她的合法丈夫?

韩启阳闭着眼睛,他的手还握着申璇的,微微收紧,可是眼睛再也不看她。

“你不会游泳,我不救你,谁救你?”

可是韩启阳一掉下去,她整个人就从漂亮的梅花鹿变成了可怕的母老虎。

“我不能叫他别说了,他千里迢迢的跑去,那么急迫的,就是想看看我过得好不好,我若说了什么不顺着他的话,会伤害他爱护我的心,他会难过。可他那些话,同样会伤裴家爷爷和锦悦的心,我想安抚,我想安抚对我好过的人,可是因为申凯,我又说不出口,看着裴家爷爷一直含笑对申凯客气的说话,申凯那些棉里的针全都扎在了我的身上……”

他没有为申璇照顾自己三年而心疼,那是她该。

你真是……

“启阳,你在我的心里,就像申凯他们一样重要。”申璇的手摸在韩启阳的头发上,轻轻的,她很多时候都想变回曾经那个申璇,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提不起曾经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激情。

站船启被用。又是一声叹息,“启阳,你知不知道当我哥哥坐在裴家的桌上说着那些绵里藏针的话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

她却缓缓的将其眨干,笑了笑,将头贴在床边,与他拱过来的头,相对,“启阳,我最喜欢像现在这样窝在申凯他们的怀里,小时候也喜欢这样窝在你的怀里,我们一起捣乱惹事,你跟申凯他们一样,跟在我后面替我收拾残局,我都习惯了,习惯了受了照顾,受你的照顾。”

她那种要吃人的样子,真是可恶。13acv。

可她一直都是个女孩,他眼里最美的女孩。

“嗯。”裴锦程把浆推了一下,站起来,淡淡的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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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笑了笑,对韩启阳说的话,像两个无话不谈的老朋友,长长的叹息一声,“呵,申凯也不喜欢裴锦程,一到g城就给他甩脸子,冷嘲热讽,夹枪带棒,裴锦程邀请他一起玩说当向导,他也阴阳怪气的拒绝。”申璇吸了一口气,她抚了抚眉骨,纤手搭在那里,摁了摁,正好挡住了她眼里的淡光。

她的眼神对上他的时候,就像刀子。

他又不知道韩启阳拍个照还会掉进湖里,他又不知道韩启阳不会游泳。

小时候,她惹了祸被家里的兄长训了,就是这样往他身边拱,寻求庇护,虽然他知道申家那些兄长并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不过用大大的音量吓一吓她,省得她老惹祸。

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憋屈。

申家为了不让申璇坐牢,送丰富嫁妆,还让她嫁给他,日日夜夜照顾一个植物人。

韩启阳的肩膀有些细微的抽动,他的脸往床面压去,泪水压在床单上......

钱已经付过了,他无事可做,两个人一起出来,闯出一个韩启阳。

到底哪一种算是一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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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长腿一迈,蹬上了岸。

他心疼是白珊的执著。

当船停在岸边的时候,船工因为长年在湖边晒着的脸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敦厚,“老板,还有两个人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刚才湖心出了事故,难道是我的船?”

他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想着曾经那个跟他们混在一起赌钱的申璇,夜里打着哈欠,却还拼命的叫着压大,压小的女汉子。

眼睛已经微微泛了泪光。

他凭什么?

申璇抹着韩启阳眼角落下的泪,轻轻的揉进手心里,“申凯也有他的立场,他觉得我已经在裴家这么多年,现在裴锦程也醒了,该赎的罪也算是有了结果,什么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他的立场和裴家是对立的,不对,应该是申家的立场和裴家是对立的。”

“嗯。”韩启阳拉着申璇的手,往床边拱了拱,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他便靠在她的身边。

湖心里发生的那一幕又重现在他眼前,若当时他没有提出要求拍照,若他没有拉她,自己跳下湖去救韩启阳?

申璇……

“我就经常想,若是我的儿孙被人打成了植物人,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不对!要她的命我都不解恨。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的恨,我得找个地下室把她锁起来,狠狠的折磨……”申璇捏了捏自己的拳,初入裴家,她都是这样想,才这样撑过来。

裴锦瑞掉进河里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跟他说话。


状态提示:158:弃他而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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