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面积不大。估计能有十五个平方,墙上没有窗。处于完全的密闭状态中,林蔚然先开门帘走了进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他的中年老男人,往这人身前去看,谁都会露出震惊的目光。
2009年6月23ri,韩国银行开始正式发行五万面值的韩元,单张价值差不多为40美元,距今发行了还不到一年。而男人身前就是这还不到一岁的五万韩元纸币,被铺成了一张亮褐se的大床,到林蔚然腰间那么高,至于面子差不多有八个平方。
闻名不如见面。
传闻中孤僻低调的韩悼也不发一言就颠覆了林蔚然对他的印象。
见面不如闻名。
这韩悼也哪里只是从事高利贷的明洞财阀?
巨大的视觉刺激让林蔚然心跳加速。随之口干舌燥,这房间的空气中都好像弥漫着一股钱味,这场景比起阿斯顿马丁之类的超跑更能让拜金女癫狂。
咬了下舌尖,林蔚然当即恢复清醒,松开不自觉攥紧的拳头,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水。
“韩先生?”他率先开口,这就算是打了招呼,面对这位耀武扬威的韩悼也,他也不用顾忌什么晚辈和长辈了。
“如果你能叫唯依回家。那这些的使用权我就给你,合法流通,匿名投资我都可以帮你cao作,而且不计算利息。也不收你的手续费。”韩悼也轻声说着,甚至都没回头看上林蔚然一眼,“既然你是金融出身就应该知道现金和银行存款、公司账户的区别。现在给你的条件就算李健熙来了也拿不到,不管你是会长还是什么新韩大股东。这种机遇你应该知道没有第二次。”
韩悼也先声夺人,让林蔚然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部付诸东流。在此之前林蔚然就听说韩悼也运营的是韩国数一数二的地下钱庄,如今看到这张亮褐se的‘大床’,便是这传闻的最佳证明。
合作的基础源于合作双方都有对方所需要的东西,现如今林蔚然似乎没什么是韩悼也所需要的。
“我有个问题想知道,在韩先生眼里,新韩和我值多少?”林蔚然问道。
听到提问,韩悼也这才回头,粗略的打量了一眼林蔚然便没了兴趣,转回头向前几步,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张五万韩元的钞票,然后随手丢到了地上。
韩唯依说韩悼也是林蔚然无法想象的那种人,事实上和这位血缘上是她父亲的男人在同一房檐下生活了好几年,韩唯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种人,看了眼那锈迹斑驳的铁门,韩唯依重新低下头,用随手捡起来的树枝戳向地面。
妾是个不好听的词,那妾的女儿就应该是句骂人话,只是这骂人话形容的恰恰是韩唯依的真实出身,在这个什么都讲家门、背景的国家,她就是到哪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的存在。韩悼也在龙山的超级豪宅不是她的家,拿了钱之后把她留在那的母亲更不能给她一个家,所以从十岁开始,韩唯依就是个没家的孩子。
‘啪’地一声,树枝断了,韩唯依愣了半晌又抬头看向那扇铁门,在这个阳光明媚的ri子,心中却只有淡淡的忧伤。
真要说,这铁门和小时候在龙山看到的那座还真像,母亲说要去做事所以把她留在门口,她一个人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也没人理她,直到一个保姆模样的阿姨从外面回来把她带了进去,而一个陌生的男人告诉她她被卖了,然后她就再没见过母亲的模样。
韩唯依撑着膝盖站起身,背景依旧是那辆红se的保时捷,但她外强中干的事实却又多了一个人知道。jing致傲气就像是她的外套,但在林蔚然面前,她真的是很难把它们再穿上了。
韩唯依正好不容易用少女情怀忧郁着,耳边却传来铁门‘吱呀’的轻响,看到林蔚然用一只把外套搭在肩膀上的模样,韩唯依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家伙去整个容会更好,看他一步步走过来,韩唯依居然有些紧张,心中燃起些许期盼,又被理xing不断否定,钱是什么,韩悼也那个人不是早就教给她了吗?
“谢谢。”这是他走过来的之后第一句话。
韩唯依看着林蔚然学她背靠在保时捷上,问:“谢什么?”
“来之前还不知道,如果我通过其他渠道想要约见这位的话,估计是见不到。”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一根烟,“明洞财阀,的确有财阀的气势,外面人说他低调孤僻,实际上是跋扈的可以。”
他顿了顿,问:“这么说你父亲没关系?”
“父亲?什么父亲?”韩唯依自嘲笑道,“你见过女儿十岁了才见她第一面的父亲吗?还是说你见过第一次跟十岁女儿说话不是对不起,而是你值三亿的父亲?”
林蔚然理所当然的愣住。
“他就是这样的人,我的兄弟姐妹们也是这样的人,在那幢没有女主人的房子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我十七岁那年跑出来宁可在地铁站冻死都不回去,就是不想和他们一样变态。”韩唯依的语气有些激动,像是多年来的隐秘,今天都想要一吐为快。
她看向林蔚然问:“今天我值多少?”
林蔚然疑惑的挑了眉头。
韩唯依解释道:“任何人都有一个价值,不过韩唯依的那些年一直都在贬值,我妈把我卖了三亿,初中最后一年的男朋友把我卖了三百万?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可千万别奢望我是还有初吻的女人。”
林蔚然被呛得一阵咳嗽,还没开口说个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