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爷号称浪里白条,而且入水方式是国家标准,能沉尸江底才怪。
他从甲板上飞身起跳,一个猛子扎进下面的秦淮河中,刺骨的江水顿时贴在身上,不是一般的冷。好在孟少爷水下功夫不赖,使出浑身本事才没有被下面的暗流卷走,而是灵活的摆动身体从水下向前游去。
都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见孟少爷露出头来。画舫上那些才子开始幸灾乐祸,摇着扇子拍胸脯认定孟少爷怕是做了河中冤鬼。
听得周围唧唧咋咋的嘲笑声,吕凝靠在栏杆上,美目仔细盯着下面的秦淮河水,淡淡皱起眉头道:“死人,都下水弹指时间,怎么不见他露面呢?”
平常嘴里常咒孟星河死,没想到真正看见孟星河有死的迹象时候,吕凝的心居然一下子软了几分。
她正焦急的时候,前面浪花中,突然就像飞起来一条美男鱼。仅仅是凭空一跃,那种生龙活虎的迹象已经印在船上所有观望之人的眼中。
“快看,是三弟。”看见江上那个黑影,赵浩然兴奋的说道。孟星河露出水面,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想不到这个三弟,竟然有这方面的才能,比他们这些只知道读圣贤书的才子强了何止几倍。
“死人!”吕凝看见孟星河出现在水面,笑着骂了一句。身边的烟梦蝶却附声道:“他还真是奇怪,竟能在水下待那么久,难道是鱼变的,怪不得那么奸猾。凝儿妹妹你可当心了,这种男人最难伺候,小心招架不住呀!”
吕凝小脸通红,小声骂道:“死妮子,竟然敢数落我。像他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妹妹是不会看上眼的。”
说了一句,却望了秦淮河中的孟少爷三眼。烟梦蝶在旁边呵呵笑道:“姐姐知道,凝儿妹妹的夫婿要挑万中无一人中龙凤那种。他不过是一介寒士,怎么能入妹妹的法眼呢?不过,要是他以后高中状元,那可就不一定了。”
知道梦蝶与自己说笑,吕凝反问道:“梦蝶姐姐的追求者商公子可是一片赤诚,姐姐是嫌他长的难看还是学识不够,竟然处处拒绝他的好意呢?莫非姐姐早已有了意中人,还是想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烟梦蝶不语,脸上扬起一丝失落的神色。
她身为青楼女子,纵然才情具备,其中的辛酸哪是吕凝这些官家小姐能够体会的。将目光投向栏杆外面的秦淮河,两岸风光依旧,可惜自古以来葬送了多少绝色佳人的青春在里面。戏子的命运,哪一个不像江上的浪花,只有一时灿烂,过后已经不知道漂泊何方。所谓的幸福二字,实在是离她们太远了。
幽幽叹息一声,似有无尽哀怨。她二人本来就生的国色天香,现在站在一起更是两朵鲜花同时盛开,让周围多数才子为之倾倒,恨不得走到她们中间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此时无声,两人将目光同时落在江上那个男人的身上,一时竟看呆了。
大冬天参加冬泳,真他娘的冷呀!孟少爷左右划水,感觉就像躺在冰渣中睡觉那样,唯有自己散热来抵御寒冷。在画舫上目测只有千多米的距离,真正下水后才知道其中的艰辛外人是体会不到的。要不是他技术高超,单凭一鼓作气的毅力,恐怕冲到一半就掉进江中了。现在才知道妙玉房那些老鸨们的眼光果然狠毒,料准船上那些才子不敢下河,而又很少有人能够连胜三场,到最后彩银还不是落入自己腰包,宣传效果也达到了。
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果然是高明,和孟少爷这种奸商有的一拼。
绝对不会让吐出来的银子再吃回去,孟少爷一咬牙,使出一个蛟龙翻江的姿势,一下子扎进秦淮河中快速向前游去。千来米的距离对他这种从小就在江中打滚的人没有多大挑战,虽然冷了点,但冲击速度还是比较快,几个猛子下去,孟少爷已经游到小船旁边。
他飞快从水中跳起爬到船上,将船杆上的彩球拿下来。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好像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贴在自己脖子上。孟少爷心脏突突跳动几下,斜眼一看,就望见一把雪亮的兵器架住自己的脖子。
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居然多了一丝让人沉醉的香味。就连孟少爷做胭脂水粉生意的人,都猜不出这种香味是何种材料构成,闻之就像一股淡淡的山茶花味道,素而不腻,绝对是所有水粉中的极品。
把脑袋向左慢慢偏斜一点角度,生怕被脖子上的兵器误伤了自己。哪知道只是稍微移动,脖子上那冷兵器居然比先前更加逼紧许多。
你是哑巴呀!说句话不可以吗?也不知道身后是谁,连句声音都没有,很难找到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一向以巧舌如簧的孟少爷心里也没有底,自救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僵持了很长一会儿,脖子上的冷兵器才慢慢向下滑了去。难道他不杀老子了,刚才真是危险呀。
孟少爷如释重负。刚高兴没多久,就感觉自己屁股上吃了一脚。孟少爷冷不及防,啪的一声自然而然被人从船上踹进了秦淮河里。
别让老子逃出生天,否则有你好看。坠落在秦淮河中,孟少爷饱受寒冷的压迫。仰着脑袋往那船上望去。
碧水孤舟之上,但见一女子,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白衣临风而飘,一头墨发侧披如瀑,倾泻而下。白衫如花,手中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望不见那女子的容貌,唯有一方白色的丝巾遮住大半部分脸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