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罗在望归楼外看着花雕一行人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圣域中,也有人终于看到了他。
或者说,是看到了未来的他。
未来是一个非常玄妙的词,代表了无穷的变化,以及常人所计算不到的可能性。
圣言大陆上下五百年间,就出了一个可以窥探未来片段的人。
魔族圣女,浅夏。
当衣威泊进入圣殿,当云后发布君令,当花雕等人大举战旗攻入圣城的时候,浅夏仍旧留在圣殿的穹顶之上,于万星拱卫下,不断地计算着,不断地试探着未来。
并由此推演现在。
终于,当花雕、大祭司等五人自阿房宫上空掠过,向着神书而去的时候,浅夏突然看到了很多自己从未见过的人,看到了之前自己未曾预见过的未来。
一个白发血瞳的少年,那是修罗。
一个病怏怏的瘸子,那是甲字驿站的宁老板。
一个华发悲容的妇人,那是濯衣坊的钱夫人。
最后,最重要的是,浅夏看到了宁青冰,这个理论上无关大局的小人物。
但不知道为何,于浅夏的眼中,关于宁青冰的画面却无比的模糊,前所未见的隐晦,越是如此,便能让=浅夏越发肯定,在今夜的这片血色中,宁青冰反而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于是在下一刻,浅夏来到了衣威泊的身边,低声道:“事情恐怕有变。”
闻言,衣威泊神色一紧。因为他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变化出现,对于今夜。他与大祭司联手谋划了很久,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可能的意外发生。并做好了全部的防范措施,最后也经过了浅夏的验证,为何偏偏到了这个最关键的时候,浅夏却突然告诉他事情有变?
“怎么这个时候才说?”
浅夏的面色有些发白,当然不是因为衣威泊的指责,而是心神消耗太大,她摇摇头,叹道:“直到前一刻,我才看到。”
衣威泊没有浪费时间与浅夏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而是干脆利落地问道:“看到了什么?”
“一个白发少年,一个瘸腿的老人,一个面目悲戚的老妇人,还有,宁青冰。”
“宁青冰?”
“关于她,我看不到太多的画面,也无法确定她对我们到底是利是弊,这只能依靠你的判断了。”
衣威泊目色微沉,非常果断地开口道:“我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
浅夏点点头,复又建议道:“要不要带上柳将军?毕竟她是宁青冰的老师,如果能劝服宁青冰正式投靠我族,至少能保证今夜无虞。”
对此。衣威泊却有自己的考量:“柳将军毕竟生在人族,长在人族,她的忠诚暂时还有待考验。今夜事关重大,我不能冒险。如果宁青冰真的是此局的关键的话,那我便更要防备柳将军的立场摇摆了。”
对此。浅夏也不再多劝,因为她知道,衣威泊对柳施施的警惕是很有道理的。
在黄鹤楼一役之前,柳施施早就知道了苏文乃是人族圣才,却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未曾上报,更没有向苏文出手,将这个可能成为魔族未来威胁的人物扼杀在襁褓中。
所以她失去了衣威泊的信任,所以今夜她被留在了圣域,而没有跟随魔族大军前往阿房宫。
时不待人,衣威泊在做出决定后,便不再耽搁,又跟浅夏交代了几句,随即衣摆随风轻荡,即刻间便于圣域中消失不见,朝阿房宫赶去。
浅夏站在原地,淡蓝色的星光洒在她的肩头,美得醉人,但不知道为何,浅夏的眼中却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忧虑。
“会不会做错了呢?”
……
此时远在阿房宫内的花雕等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浅夏所说的那些变化,反而脸上浮现着成功在即的喜悦。
神书就在眼前了。
但身后的追兵着实有些令人头疼。
“花谷,你拦住他们。”
“好!”
花谷应了一声,随即停步转身,手中的将旗随风长扬,上面的荆棘花图腾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代表了牺牲。
顷刻间,紧追不舍的文人大军便已经来到了花谷身前,色彩各异的才气光辉如暴风过境,毫不停歇地卷向花谷。
花谷不退不避,握紧了手中的旗杆,厉啸一声,将身上的魔气燃烧到了极致,手臂轻舒,猛地将手中战旗向前扫去。
“横扫千军!”
随着花谷一声爆喝,他手中血色战旗便如那滔天红浪,猎风声呼啸长鸣,径直将最先赶到的数十位文人卷入了其中!
那些文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惨叫,便已经化作了阵阵尘烟,尸骨无存。
但令人意外的是,花谷并未阻挡近在咫尺的各式战文、才气攻击,而是挺直了胸膛,用身体直接硬抗了下来!
饶是魔族人的肉身强度数十倍于人类,哪怕花谷身为魔族第七魔将,但在上千名文人的攻击下,又哪里能够安然无恙?
果不其然,便在下一刻,花谷已经受了伤,他身上的黑色鳞甲已经寸寸碎裂,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皮肤,此时的花谷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又被撕裂了多少道经脉。
可场中的一众人类学子非但没有因此而振奋不已,反而面色更沉。
因为花谷身上的魔气骤然强横了十数倍!
这便是花谷所修行功法的诡异之处。
受的伤越重,他便越强!
所以他手中的战旗,上面的荆棘花图腾,寓意牺牲!
“好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