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莞尔一笑:“只是随便问问么?我还以为姑娘找我有事,既然无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秦凌慌了,连忙叫住:“哎哎,裴公子,别走啊!我,我是有点事要找你!”
裴温回过身来,瞧着她,愈发笑了,秦凌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去:“呃……就是不知道裴公子你有没有空……”
不过眼前这个情况,这句话相当于一句废话,他既然有时间在这里跟她逗乐子,那自然是有空的。
周围的捕快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了不显得自己碍事,几个捕快眼观鼻鼻观心,甚至有人抬起头来去看树上枝头鸟儿叫喳喳。
而这边里,裴温在上,秦凌在下,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众人再次出发,直奔刘姨娘的家。
路上,裴温询问了秦凌事情的始末,秦凌便老实说了。
其实这事她之前也跟他稍微提及过,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即便知道这是事实,也都没有办法。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刘姨娘已经找到行踪,秦凌十分有自信,只要揪出刘姨娘,她就有办法让她开口承认。
“那这么说,是谁接手了你的铺子,你也知道了?”
“那是自然!”秦凌呵呵冷笑,“我不光知道他是谁,我还知道这件事其实就是他在其中搞鬼,他给刘姨娘出的主意,还接了这些铺子,好处全都被他占光了!”
“哦?那他到底是谁,刘姨娘又为何要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
秦凌也不隐瞒,直接把葛庆的名字爆了出来:“至于为什么嘛,总不外乎是男女那点事。”
秦凌愤愤说着,却没发现,说到“男女之事”的时候,裴温悄悄瞟了她一眼。
“怪不得。怪不得葛庆想方设法要收你最后的那家铺子,怪不得葛星儿要来找你的麻烦,这下都说得通了。”裴温点点头,“看来姑娘你和葛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啊。”
“简直不共戴天好嘛!”秦凌耸耸肩,“不过我也不怕他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日头渐渐高起,光芒洒在长街上,仿佛一地碎金。秦凌的一张俏脸就沉浸在这一片碎金之中,那脸上的一嗔一笑都被衬得格外生动,她眸子里闪着自信的光芒,仿佛比这日光还要耀眼,惹的人移不开眼睛。
裴温瞧着,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个笑容。
“姑娘有信心是好的,不过,这案子……怕也是不好判。”虽然气氛很和谐,但是裴温还是冷不丁地给她泼了一头冷水。
秦凌嘟嘟嘴:“怎么说?”
“葛庆既然敢做这件事,那他就应该有十足的把握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出去,所以到时候姑娘想要回自己的铺子让葛庆栽跟头,怕不是这么容易。”
葛庆为人老奸巨猾,又贪财成性,梁州府基本上无人不知,他吞下去的铺子田产,要想再从他嘴里抠出来,除非证据确凿,否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裴温的意思,秦凌十分明白。
就比方说今天这件事,就算知道了刘姨娘的行踪,也能让她开口承认是自己伪造了签名把铺子什么的卖出去了,但是只要葛庆不承认和她狼狈为奸,那铺子想拿回来也很难,当然,想借此把葛庆扳倒更难。
这一点是很容易想明白的,秦凌又不傻,不过,她也早就想到对策了。
听了裴温的话,秦凌微微一笑:“在裴公子眼里,我就是那么傻的人么?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就把刘姨娘和葛庆告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甚至还妄想以此扳倒葛庆?那我也太不自量力了。”
裴温眉毛一挑:“哦?秦姑娘已有对策?愿闻其详。”
秦凌笑笑:“我就是知道这件事没办法对葛庆怎么样,所以我上衙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提葛庆的事——我告的是刘姨娘。我告她骗卖了我的铺子田产,至于她卖给了谁,那我也管不着,这本是官府该管的事。”
裴温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秦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很有一套啊。”
秦凌眨眨眼:“多谢裴公子谬赞。”
周围众捕快一直装透明,其实也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差不多也都明白了个七八分,不由都在心里赞起了秦凌。
眼看这件事闹不大,也扳不倒葛庆,所以秦凌根本就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和葛庆为敌,在告状的时候,更是提也没提。
她只是说,自己的铺子田产被刘姨娘作假签名给卖了,求知府大人给追回。
这样一来,只要刘姨娘承认,这个倒卖的罪名成立,追查铺子田产的下落就成了官府的责任。
当然了,官府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查到,这些东西其实最后都到了葛庆的手里,葛庆就算喊冤说自己也是被骗的也没关系,谁骗的他,他找谁去,但这些东西却是赃物,是要物归原主的。
就好比是小偷偷了东西,又卖了出去,待官府查到,买主是一定要把赃物归还失主的,无论知情不知情,都要归还,这是律法明文规定的。
至于买主的损失,那只能去找小偷要了,要到要不到,那都两说,而且那也是另外一个案子了。甚至于,倘若查出来这买主知情,还要另治他一个买脏的罪呢。
所以葛庆的损失,他大可去找刘姨娘两人撕逼,自家的铺子和田产,秦凌是有信心可以拿回手里的。
至于葛庆,不定他买脏的罪就不错了,他也只能保住自己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