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安的实力,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秦凌以前也没有详细说明过,是以陌晚知情,但万大松不知情。
见陌晚一脸笃定,万大松也犹豫了,终于看看秦凌,还是慢慢放下了手。
后面,秋娘带着一脸紧张,咬着嘴唇看向秦凌,生怕她受委屈,而卜安,则揣着手,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冰人,面前这热闹跟她完全无关一样。
陌晚拽了拽万大松,向后站了站,众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到秦凌身上。
“谁是你的娘子?”秦凌看了看面前的猥琐男人,似笑非笑道。
男人笑眯眯:“当然是你啦!你看我这不连媒婆都带来了吗?你只要收了聘礼,签了婚书,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啊,娘子……”
“哦?你还带了聘礼来了?”秦凌说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放在堂中的那个罩了红纸的木箱子。
箱子不大,也很普通,甚至跟着大张旗鼓的提亲队伍比起来,还有点寒碜。
男人点头称是,秦凌干脆抬脚走过去:“那就打开让我看看吧?”
媒婆一怔,连忙走上来:“姑娘,姑娘,这是礼单,你瞧礼单就行了嘛……”
说着,把礼单往秦凌手里头塞,秦凌闪身躲开。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礼单上写着有万两黄金,箱子里却没有,岂不也是白搭?我要亲眼看看。”
说着,不等两人回神,立刻一把撕开那红纸,将箱子掀了开来。
箱子里所谓的聘礼顿时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那男人想的简单,他以为秦凌要看聘礼,就是有意向接受这门亲事的意思,顿时心里喜不自禁——
看来这姓秦的丫头并没有那贵人所说的那么厉害嘛,这不是很软弱可欺吗?
看这个样子,她一定是已经认出他来了,女人家都是要脸面的,她肯定是知道没办法了,所以就要看看聘礼,同意了!
哎呀,没想到得了钱财,还能得一个这小娘子手底下还有几间铺子,到时候成了亲,这些铺子不就都是他的了?那后半辈子岂不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他虽然是不懂经营的,不过有这个丫头在,怕什么?到时候就让她看着铺子,他只管数钱就行了。
啊,对了,还得生几个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孩子就让她带着,一边带孩子一边看铺子赚钱!
儿子将来长大就让他去考科举,说不定还能得个官,光宗耀祖!就算做不了官也不要紧,把女儿嫁出去,得一大笔聘礼,到时候一定能给儿子说一门好亲,女方家最好也有钱,到时候老了也吃喝不愁……
想着想着,男人的思绪就飘飘飞上天际了,也没有注意到秦凌的表情和动作。
就在他飘飘欲仙想入非非的时候,秦凌已经伸手去那箱子里,拎了一样东西出来。
按照当地习俗,聘礼应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聘金,一部分是物品,聘金不用说,就是钱,一般根据男方家的家庭条件而定,多少钱都不一定。
但是今天看这意思,似乎是没有聘金这个东西了,否则,这男人早就拿出来了。
不过也能理解,秦凌是没有父母的人,聘礼拿出来就等于给了她自己,要出嫁的时候,少不得还得带回夫家去,给不给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意义——围观百姓都是如此想。
但是物品的话,按说应该齐全些,衣物首饰,本地特产,海味三牲,瓜果酒糖等等……这些东西,别说一个小箱子了,就是再来三大箱,也不一定能装得下。
梁州府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富庶的地方,但是百姓们倒也能丰衣足食,近几年娶妻嫁女的风俗愈发奢华了,就算是没钱的人家,下聘的时候也要搞出七八个,甚至十来个大箱子来充门面的,今天这位,弄这么个小箱子来,是几个意思?
那箱子一打开,围观群众便立刻都有了谱,忍不住又是一轮议论——看来今天这男人不仅仅是来提亲的,而是专门来给这秦家姑娘难堪的啊!
这能忍吗?!
秦凌当然不能忍!
她从里面捏起几块黑乎乎的糖,看了看,扔下,又拎起一只瘦的可怜的白条鸡,嫌弃地摇摇头,扔下,再拎起两块样式老旧,旧到去做抹桌子的抹布都不会有人的要的布料,“啧啧”两声,再次扔下。
“这些就是你的聘礼?”
秦凌的嫌弃都写在脸上了,那男人也忍不住尴尬了一下,但随即又硬气地挺起了胸膛:“怎么,嫌我的聘礼不好?”
秦凌登时失笑:“你说呢?”
“你……你凭什么嫌不好!你没得挑!”那男人嚷道。
秦凌呵呵一笑:“为什么?难道我卖给你了不成?就算卖,提前也应该要打声招呼吧。”
围观众人纷纷附和:
“对呀,这不是来提亲吗?怎么就下聘了?”
“是啊,人家嫁不嫁你还两说呢,弄这么点聘礼,寒碜谁呢?”
“配不配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好好的大闺女,凭什么就嫁给你啊!”
是啊,哪里来的自信!
围观群众虽然觉得秦凌名声不好,很有谈资,但是看到这种完全不搭调的行为,也是忍不住吐槽两句的。秦凌虽然有黑料,但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而且凭借一己之力做出了几个铺子,甚至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城外新开的粮仓也是她的,因此黑归黑,对秦凌还是佩服的。
但这个猥琐的男人,又是什么玩意儿,也敢上这来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