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大部分的人都穿着正装,这些人的目的地明显是纽约摩天的办公楼群。
这些人中,大部分人的职业应该都是销售员,然后混杂着一些会计,政府职员和小商贩。最罕见的是少部分刚刚开始工作的法务助理和助理交易员;他们多少会有点闲钱,幻想着光明的前途,同时也多少需要一些来自于灰色地带的帮助。
总结一下,正好是肖恩的完美目标客户群。
他们一般看起来二三十岁,这二三十年来,总有些事他们不愿再提,或是有些人他们不想再见,有的人曾经对不起他们。。。
肖恩总觉得这里应该有个东邪西毒的台词梗可以玩一下,但是介于现在身处的地方没有人会懂,所以很遗憾的只能在脑海里想想而已。
今天这节车厢里的各职业人群分布的十分均匀,肖恩正好看中了一个正在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抓着手机放在耳边大声喊着什么的红头红胡子青年人;
“生姜头。。。”肖恩嘟囔了两句,这个词儿专门用来形容拥有红色或者偏亚麻色毛的人,恰好也是肖恩刚学到的“新知识”。
生姜头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灰色的安普里奥成衣西服,捂耳朵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挎着一个棕色的牛皮文件包,肖恩认不出牌子,不过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货色。再加上红黑相间的鲜艳的条纹领带;肖恩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在某个联名律师事务所工作的底层员工。
昂贵的皮包,显眼的领带,得体的西服;很明显,这位先生希望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同时希望赢得陌生人的尊重,明显的律师需求。
嘈杂的环境音让肖恩听不太清生姜头在喊什么,不过他还是努力的竖着耳朵,企图听到只言片语能够让他知道实际情况。
生姜头似乎陷入了某些麻烦,因为他虽然一直在大喊大叫,但是眼神却非常慌张,表情也一直紧绷着。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肖恩小声的自言自语:“是某个客户错过了一个假释听证?还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不会是昨天晚上在办公室偷偷上涉世未深的女孩儿被老板现了吧?”
就在肖恩放飞思绪的时候,34街/梅西先驱广场站到了,肖恩还没来得及跟明显正在慌张愁的生姜头青年搭上话,就被汹涌的人流推挤着出了车厢。
梅西先驱广场站坐落在曼哈顿中城区“”,是整个纽约的心脏地带。地铁站就在曼哈顿梅西百货的地下,出站口东侧的街区就是纽约地标帝国大厦,西侧的街区则是另一个地标宾夕法尼亚车站;人口的稠密程度堪比6家嘴或者望京,甚至人口职业分布也差不多。
这个地点的人类活动和建筑物已经被记录在了历史之中,成为了某种带着艺术气息的标志。安迪·沃霍尔曾经将一台摄影机在帝国大厦对面的时代生活大厦洛克菲勒基金办公室放了一整天,拍摄制作了一部长达8个小时的电影,内容就只是在帝国大厦孤零零的竖在那里,而这部电影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影院里上映,并且被认为是一部杰出的先锋艺术作品。
肖恩随着人群走到m线的换乘站,心里反复琢磨着艺术这两个字的含义。
虽然拥有了一个土生土长美国人的全部记忆,但是他的主意识依然还是一个在地球另一边生活了三十年的中国人,对于美国人对于艺术这种事的包容性和狂热的态度,他是不太理解的。
究竟什么算是艺术?他没法给出标准的答案,但是他实在是难以欣赏一幅只画了一个番茄汤的罐头的画作,或者是把画笔绑在宠物狗的尾巴上随意涂抹形成的色块称之为画作。
而对于肖恩的前身来说,记忆中也很少有这方面的知识和看法;一个半生街头混混半生职业军人的人在艺术这种事情也并不比肖恩高到哪里去。
在换乘站里等了1o分钟,m线依然没有来。
所有在皇后区生活过的人都知道,m线的那套“为所欲为”的时间表恶名昭彰,准时这个词儿从未出现在m线的字典里。
但一般来说也只是会在天黑后开始乱排,上午就开始晚点肖恩还是第一次遇到。
人群开始有点骚动起来,大部分人开始离开,准备出车站去打车或者坐公交。肖恩倒是稳坐钓鱼台一动不动。
因为他也实在是没什么要紧的事,那些水果和小猫咪视频也不会跑走,他什么时候到办公室都没问题。
等肖恩从hsd广场站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他打了个哈欠醒了醒神,想着是不是干脆省点钱买个游戏机放在办公室好了。
肖恩依然没有着急去事务所。他站在金天鹅公园边上看了一会儿西4街篮球场里的黑人兄贵们花式秀技术。不过因为时间还早,篮球场上的人不多,大部分是小孩子,肖恩很快就腻了。当然,也是因为他的两段人生对于体育运动从来都没什么特别的热爱。
顺着第六大道走了一会儿,拐上了布里克街,他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了。
布里克街1号,就是肖恩的维尔德侦探事务所的所在地,街的正对面恰好是格林尼治村殡仪馆;肖恩对于这个办公地点十分满意,殡仪馆的人群有很大一部分都抱有悬而未决的疑惑,而肖恩正好可以帮他们解开这些疑惑,同时给自己赚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利润。
这一个月来有好几次,肖恩差一点就能说服某个泪流满面的寡妇或者鳏夫,伤心欲绝的父母或者孩子,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