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在安顺街接上的死者,那这个地址是他经营的报社,还是家庭住址……?”皇甫毅直接了当的问道。
“都不是……”白靖阳快步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封的厚本子,“梁大钟的家在正阳街42号,而他工作的报社是在距他家仅三条马路的宏发路14号,这两个地点都在城南,而安顺街在城的东北方,距离梁大钟上班和家里都有着不短地距离。”
“对了,那个黄包车车夫说安顺街上住着很多名人,所以他才会很晚了还在那等活儿。我下午查了一下阅览室的报纸,主要想看看梁大钟办得是一份什么样的报纸,顺便了解一下省城发生过的一些事,我看到……”郝天时瞧瞧众人的脸色,初来咋到的他有些犹豫地说着。
“天时,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拘谨。”白靖阳语气温和的说道。
“是!我看了一些梁大钟所办的‘小报’上的文章,我发现他的报纸好像特别热衷于夸赞一个叫‘贾梦’的女明星,虽然这份‘小报’本就是报道一些名人富豪的花边消息,或者演员红星的周遭新闻,可是上面专门长篇累牍、接连不断的刊载关于贾梦的新闻,也着实太多了些,而且这个梁大钟还是贾梦最近出演的白话剧‘坤伶之死’的编剧。我又翻看了一些其他报社的报纸,在其他报纸的副刊上,我看到有笔者明里暗里的讽刺这个梁大钟,说他假公济私,用各种手段在捧贾梦,还暗示他俩表面是同在一个社团工作的成员关系,实则很有可能是情侣关系。”天时看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便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又去找了很多有关这两个人的报道,我在很早的一份报纸上看到,这个贾梦就住在安顺街,因为她有一个的狂热追求者,曾经几次三番到那里纠缠于她,好像还曾险些闹出了火灾,所以才上了新闻。你们说,这个梁大钟会不会那晚就是从贾梦家出来……而后毒发的呢?”
大家听完郝天时的叙述,都不由得心中暗暗称赞,这时只听白靖阳开口道:“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昨晚我也碰巧去看了贾梦主演的白话剧,散场之后,我赶到后台,本是想去找梁大钟问些话,因为就在本月初一的晚间,他与被害在幻仙大剧院的死者许司摩在剧院门口发生过殴斗,可是当我赶到之时,听后台的工作人员说他已经护送贾梦回家了,对了,当晚演出时,贾梦因为对手女演员的失误,扭伤了脚,不过看样子并不是很严重,因为她还是很好地完成了之后的演出。”
“这么说来,我们是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个贾小姐喽。”皇甫毅暗自低语。
“队长!”当当,敲门声起,法医老刘头出现在大办公室的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好像一阵北风就能吹跑的细高挑。
“快进来,怎么样有结果了吗?”皇甫毅一见刘老头,就双眼一亮。
“我下午先检查了一下初二傍晚送来的那具尸体,检验结果和小常之前所出的结论一样。”刘法医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细高挑,继续说道:“死者先是胸部中刀,失去反抗能力之后,又被割喉,死因为窒息,从尸斑和当天的天气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初二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一点之间,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幻仙剧院的舞台应该就是凶手行凶的地点。”
皇甫毅点点头,刘法医继续说了下去,“至于昨日晚间送来的那具尸体,我和小常的观点也一致,死因为中毒,但具体中的是哪一种毒,我还要再检验一下,争取明天晚饭前,给你结果。”
“好,您也刚到,一来就碰上大案子,辛苦了。那个……二位现在配合的怎么样?以后还有很多事都要靠两位的鼎力支持。”白靖阳一想到那天带着许司辰主仆二人去认尸时,细高挑那面无表情,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就难免划过一丝担忧。
“哈,你放心,小常这孩子,脑子聪明,最主要的是认真、专心,我们爷俩搭档,肯定没问题。”刘法医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乐呵呵的夸赞道。
而此时站在他身旁的小常竟一脸羞涩,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虽没说话,但眼里满是崇拜,全然没有了白靖阳初见他那天的傲慢与冷漠。
众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下午,本想给老刘狠狠来个下马威的小常,在见识了刘老头稍稍露出的几手验尸的本事,又听老刘讲了些他闻所未闻的前朝和现今发生的奇案、怪案之后,原本满心的不屑,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成了崇敬。而一边口若悬河的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小常面色变化的老刘,则心中暗道,“小兔崽子,还是太年轻,没啥城府啊,哈哈!”
“你去看白话剧了?一个人吗?”等到白靖阳布置完明天的工作,大家都渐渐散去后,皇甫毅挑着眉,悄声问道。
白靖阳瞬间满脸涨红,支支吾吾道:“不是……”
“那这么说蒋蕾和我说的事是真的喽,你真的和梁小姐……”皇甫毅嘴角微翘。
“蒋蕾也知道了?”白靖阳大惊。
“她是猜的,她就见了梁小姐一次,过后就和我说你们很有可能,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机灵了……”皇甫毅英俊的脸上不经意间漏出淡淡的得意。
“蒋蕾也回家了,要不你定个时间,我找个地方,咱们四个聚聚。”白靖阳坦然的看向皇甫毅。
“好啊!”皇甫毅用力拍了拍好友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