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情况!”白靖阳脱掉大衣手套,微微舒了口气。
“咳,可别提了,说起来我就是一肚子火。”
今儿一大早,刘大力遵照白靖阳的指示,迅速了赶往了许宅。许家前些年在省城也算是风光一时,前任许老爷也就是败家子许司摩的爹许斗金不知用了何种手段,不到十年间,便从一个当铺的小掌柜摇身一变,成了北方四大银行之一的银城银行的大股东。而生性fēng_liú的许斗金,在有了巨额财富之后更是如虎添翼,日日招摇过世,一时间成了省城的“名人”。
刘大力人虽年纪不大,表面上也总是嘻嘻哈哈,但内里实则圆滑成熟,出警队大门时,他便提前做了些功课,心中略微有底后,这才一路直奔双桥西街的许家。
转过巷子口,不用向人打听,刘大力那双猎鹰一般的眼睛,便一下就看到了整条街上最大、最气派的宅邸,门洞上方悬着的黑底匾额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许府”。
在门房里足等了有两刻钟之后,刘大力心中暗暗地将许家上下都问候了一遍,正当他准备开启第二轮的时候,棉门帘被人一挑,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谁啊?谁找我们老爷?!”男子个头不高,语气不善。
“哦,我是……”
“你是警察?!你来我们府上想干嘛?”中年男子拽过刘大力刚掏出来的警员身份证,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才扔还了回来,然后又开口道:“我们老爷不在,有嘛事你就抓紧和我说吧,我这也挺忙的。”
刘大力此刻强压怒火,攥紧的拳头松了又握紧,耐着性子,冷言说道:“我们昨天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辨认觉得很有可能是你家的少爷许司摩,所以想让你们家来几个人,去警队认尸!”
中年男子不听则罢,一听之下,不由得先是一惊,而后双眼冒光,嘴角不自觉得上挑,片刻间又拉长了脸,面色沉重,一张刀条脸上,几种神情迅速交替变换着,着实的异彩纷呈。弄得站在他对面的刘大力一时都拿不准,他是不是犯了什么急病。
“二老爷!他怎么会!?昨天晚他上是没有回家,可是不能吧,你们调查清楚了吗?!”许府管家踌躇了一下,缓缓说道。
“所以我才来你们府上,想让人去确认一二啊!”刘大力故意粗声大气的说道。
“这个……这样啊,我是说……”管家搓着双手,低着头嘟嘟囔囔。
“你能不能快点,磨叨什么呢?!”刘大力毫不客气起的催促道。
“我家老爷确实不在家,要不你先回去,我回头通知我家老爷,之后再说吧!”
就这样刘大力窝着一肚子气,骂骂咧咧了一路,回到了警局。
白靖阳听完刘大力的叙述,不由得眉头深锁,刚想开口,就听门口有人敲门,“白探员,有人说来认尸,在一楼大厅等着呢。”
三十出头的年纪,方面、红脸膛、大圆眼、八字胡,三七开的油头,梳得一丝不乱,身穿黑色暗纹厚缎面的马褂和同色棉袍,脚下穿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此刻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正站在警察总管理处一层的大厅内,不紧不慢的观察着四周,身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托着大衣,一手小心翼翼的拿着毡帽,低眉顺眼的默默站在一旁。
“您是?”白靖阳一边下楼,一边细细打量着来人。
“哦,在下许司辰,敢问阁下是?”男子嗓音低沉,谈吐有礼。
“白靖阳,侦缉队的,您是许司摩的家人?”白靖阳语气平静。
“是,司摩正是舍弟,我刚刚听闻……所以赶忙过来看看。”许思辰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很是镇静。
“这边请。”白靖阳伸手示意,而后转过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刘大力说道:“你带许先生先去做个登记,然后去法医室。”
“是!”
走过一层大厅西侧的走廊,来到把头,穿过一扇生锈的铁门,就进到了警察总管理处大楼的侧翼,一座无事谁都不会去、终年阴森的二层砖楼之内。
沿着细长的通道,一路前行,走道一侧的窗子大多都已破露,大个的窟窿用旧木板随意的钉住、挡起。瑟瑟北风,便不断地从大大小小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发出接连不断奇奇怪怪的声响。正在此时,只听许司辰身后的管家大叫一声,“哎呀!”
众人不由得都被吓得一哆嗦,刘大力更是脚下一个趔趄,好悬摔倒,哑着嗓子骂道:“奶奶的,你瞎嚎个啥?差点被你吓掉了魂儿!”
“有个黑影子飘……飘过去了!就……在那儿!”许府管家此刻连话说都不利索了。
“哪儿?哪呢?我怎么没瞅见?”刘大力咽了口口水,仗着胆子说道。
“就那儿!一闪而过,特别快……”
“好了,大家别自己吓自己。”白靖阳暗暗舒了口气,语气平静地说道。
又向前走了几米,众人在一个铁质斑驳的房门口停了下来,白靖阳敲了敲门,少倾,滋啦啦一声响,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脸白的渗人的细高挑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我们带人来……”还未等刘大力把话说完,就见男子掉头就往里走,完全没有理会在场的众人。
白靖阳并未生气,转身示意大家跟上,而后带头进了停尸间。
灯光下,细高挑男子轻轻掀开了白布,只见长条几案上,一个男子赤身luǒ_tǐ的躺在上面,胸口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