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阿海,是希望我的心胸能跟大海一样辽阔。
呵呵。
据可靠小道消息,分明是生我那天,母后的海船回来了。
父皇随口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然后大哥二哥就随之叫了阿江和阿湖。
至于后面那些说法,呵呵,你们懂的。
我们三兄弟,虽生在同一日,长得也差不多,但性格大不相同。
阿江,是个心中最没成算的。
给父皇几句好话一哄,成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热血沸腾,让他干什么都去了。
阿湖比他略强,却也是只顺毛驴。
别看外表一副诸葛亮,智珠在握的模样,给顺毛一摸,整个人就轻飘飘,也是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到底都是太年轻啊!
只有我,始终保持头脑清醒,处事冷静。
没法子,谁叫我最小最弱?
再不保持清醒冷静,被父皇哄上了贼船。我,弱小无辜又可怜的我,还下得来么?
什么?
既然一样要求,我也应该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
挑水桶时见过么?
都是那个最矮的,最吃亏好吧?
所以全家最弱小无辜又可怜的我,只好时刻琢磨起水桶与扁担的长短距离问题,好节省体力。
比如,小时候兄长们要是一个时辰认十个字,我就努力用半个时辰记下来。
剩下的半个时辰,我得休息,我得养神啊!
否则我这么弱小的身体,怎么跟他们比?
后来学骑射——
这对于弱小的我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因为先天不足,我的个子一直比两个哥哥要矮许多,力气也小。
为了达到他们一样的效果,我就得牢牢记住武师父的每一个动作要领,力争在哥哥们十箭能射中靶心时,我五箭就射中。
否则,我哪有坚持十箭的体力?
可如此一来,别人都说我“天姿过人”,是“龙中之龙”……
呵呵,
你们以为我两个哥哥是吃草包长大的么?
虽然他俩在我眼里,一个有点过分热血,一个有点过分爱装,但能跟我一母同胞,还比我个大,能是呆瓜?
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让我。
生怕学太快,我跟不上,才故意放慢的脚步。
可外人不知道,老这么夸我,还用那种“天将降大任”的眼光看我,不是阻碍我偷懒么?
我只想安安静静当一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低调三皇子,不要说得我好象有“天赋异饼”一样啊!
那我,我只好更加努力的去偷懒,努力维护不思进取,不求上进的人设。
可我越是如此,那些人就越发用那种既兴奋又仰慕的眼光看我,仿佛我眨个眼睛都透着股深意。
真是让人不想忍。
用俞家谭婶婶的话来说,活脱脱一群脑残粉!
你们好歹也去多粉粉阿江,粉粉阿湖嘛。
当然,他俩粉丝也不少。
毕竟,我们三兄弟的相貌,据说都特别好看。
我是没感觉,他俩好象也没这感觉。
我们哥仨不就是长得象父皇么?父皇又长得象皇祖父么?
他们看了皇祖父、父皇这么多年,怎么见了我们哥仨,还是一惊一乍?
我们三个一出生,就相互看这么几年,都有些相看两厌了。
天天面对两张相似的脸,总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能有什么稀奇?
要是谁跟二郎神似的,生个三只眼,只怕我才要多看几眼呢。
因为我太懒,平常不怎么出门,据说这叫宅。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还挺喜欢当个宅男的。
倒是两个哥哥年轻活泼闲不住,总爱往外跑。只要被人发现,就准得被大面积围观一次,弄得宫中不得不派大批侍卫去迎接。
可百姓都学精了。
国泰民安的,一看到宫中大批侍卫出动,肯定又有皇子跑出来啦,赶紧去围观哪!
简直,简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阿江阿湖总算是被逼着学会了易容,不不,是一手高妙的化妆术。
简直鬼斧神工,脱胎换骨。可男可女,可老可少。
化神奇为腐朽,化皇子为路人。
有一回甚至化得父皇面对面擦肩而过,都没认出来。
也亏得母后做着原林生意,才有大把东西给他们练手。而他们,也间接促进了原林产品的另一次大爆发。
一面给原林各种提试用意见,否则母后才不给他们白用呢,要扣零花钱的。
一面母后就暗中授意俞婶婶,去宣传小道消息了。
只要一说某款新品是皇子殿下用过,并且中意的,不必担心,必然抢断货。
无数痴男怨女们,要是知道他们迷恋的各种原林产品,其实是皇子们用来扮丑跑路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而我,从母后这一手上,我学到了什么叫坑人于无形。
咳咳。
而两个哥哥在学会化妆术之后,总算不必再担心被人围观,可以安心出门蹓跶了。
然后他们就越跑越远,越走心越野。
阿江跑回来,把我拉到大殿屋顶的金色琉璃瓦上躺着,跟我说。
阿弟,你知道么?
原来大海是五彩斑澜,跃出海面的鲸群会喷出高高的水柱,就算是暴风雨中的大海,也是美得波澜壮阔,凌厉残酷,让人心醉。
二皇叔用他毕生精力,给大燕留下一副山川地形图。
我想用我这一生,为大燕探寻最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