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亮心中一急,不知这伙山贼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若肯放了本官,我可以和你结拜兄弟。只要有我一日,必有你们的好日子过!”
不必不必。那山贼头子连连摆手,“咱们一群苦哈哈的小山贼,哪里敢跟大人结拜?回头你弄死我们,难道我们还能上阎罗老爷跟前打官司去?”
被说中心事的虞亮一时无语,而那山贼头子已经命人将他押进一间小屋子里。
给扒掉衣服,面朝下的被绑在长凳上。俞秀秀托着只盘子,端着针和墨汁,扭腰进来冷笑。
“大人别怕,也不是很疼。”
虞亮突然意识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纹身!
而一旦被纹上,可是终生洗不掉的麻烦。
见房中并无他人,他立即压低了声音,“你帮我一回,我能助你达成任何心愿。我看得出,那山贼对你并不好,你也并不甘心。”
俞秀秀挑眉,“任何心愿?包括弄死汉王殿下和他的女人么?”
虞亮诧异道,“林美娘?你也跟她有仇?”
俞秀秀问,“你也有仇?”
虞亮毫不犹豫,“仇深似海!迟早有一天,我要弄死他们。”
俞秀秀想了想,依旧提针在虞亮的屁股上扎了下去。
“你们这些当官的,总是特别会撒谎。不过大人若能助我达成心愿,我回头就能帮你洗掉这个纹身。”
她声音极轻,“我信你一回,你也得信我一回。反正你回头肯定是会弄死这帮山贼的,何不留着我,替大人收拾善后?再说这样纹身,难道大人还想让第三人看见不成?”
虞亮眸光微缩,“好,那就一言为定!”
待虞亮回去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小妾。
石胜见实在劝不动,告辞离去,“小姐,看在大当家份上,容石叔再最后劝你一回。你这此去,不是老虎嘴里讨肉吃么?回头当心给人当肉吃了。这又岂是死去的大当家,愿意看到的?”
可俞秀秀态度坚决,“石叔不必劝我,就算我死,能拖上他们夫妻,也心满意足了。”
石胜实在无法,只得黯然离去。
芜城。
端午节前,美娘收到姑姑林俊娥的来信和节礼,对殿下禁绝祭祀之风,大加赞赏。
林俊娥如今虽是住在镇上,但祭祀之风,比乡下更重。
又因孟家有钱,凡事得带头,故此光这一年大大小小的祭神,孟家都不知随出多少份子钱。
细细一算,竟快赶上这小半年的收入了。
若依林俊娥的脾气,早就翻脸了。
可老人家总是顾虑更多。
也是盼着花点钱能消消灾,但眼看这都快小半年过去了,还是不见雨滴。今年的旱灾,显然无法避免。
亏得汉王殿下禁绝了铺张浪费,过分祭祀,如今家家负担更轻,无不夸赞。
只是林俊娥特特写信,也是想请美娘帮忙通知老客商,今年秋天,她们定州的枣子核桃,那些点心小食的供应只怕都要停了。
这样天时,庄稼都保不住,谁有心情弄那些?
倒不如多存些粮食物资。
不过孟家这边,孟老太爷虽看到天灾,却不许家里囤太多粮食。
老人家心善,不愿赚这种黑心钱。
且真若遇到灾年,家里存着太多粮食,只怕是要招祸的。
所以孟家如今只将现有的田地梳理一下,除了惯常种的粮食,再只种些经放的南瓜,或是耐旱的高粱大豆等物。
到时就不往外卖了,自家存着便是。
至于美娘之前去信说,让家里多养些鸡鸭,鸡是没问题,已经养了许多。但因水少,种地浇菜都不够,就不好养鸭了。
信中最后,林俊娥还乐观的说,等到明年光景好了,她肯定是要来芜城瞧鸿姐儿的。若到时美娘再添个小的,她最欢喜不过……
美娘看后,不觉叹了口气。
明年,明年只怕也是好不了的。
忽地,一双小手扒上她的腿,“吃,娘吃!”
快满一岁的鸿姐儿,高高踮着小脚丫,费力的举着一块核桃酥,往美娘嘴里塞。
美娘一下就笑了。
把才学走路没多久,站得不太稳当的女儿,抱到膝上坐着,“鸿姐儿乖,你自己吃。”
太医说,小孩吃太多甜食容易烂牙,且对身体没太大好处,所以鸿姐儿每天的零食都是被严格控制的。
象这种巴掌大的小核桃酥,她一天只有两块的量。小姑娘一直很珍惜的吃,连半点渣子都舍不得掉。
肯让她大方分享的,也就是亲娘了。
徐贤妃一直没捞着这待遇,眼馋着呢。
可鸿姐儿看出娘心情不好了,再次把桃酥塞过来,“吃,甜!”
这点她象美娘。
学走路时跌一跤,哪怕痛得眼泪汪汪,但吃颗糖,立即就不哭了。
美娘心中又暖又酸,小小抿了一口,假装吃过了,鸿姐儿才高高兴兴啃起桃酥。
只是摸着女儿细软的头发,美娘忍不住念叨。
“你还没吃过老家的核桃大枣呢,这两年只怕大伙儿都没得吃了。”
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只“没得吃”这句是知道,于是啃着桃酥,头也不抬的豪气道。
“拿钱,给买!”
鸿姐儿除了对小零食略有些护食,但平素为人可大方着呢。
她父王从她才出生起,就给她攒了几大箱子的零花钱。后面还有几个长辈以各种理由,往她那小金库里添钱。所以小姑娘虽不愿与人分享吃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