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真是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一个个牙尖嘴利的,话多得不得了!”
怕那些下人又回嘴,接不住话,徐贤妃说完就赶紧走了。
去到美娘给她单独安排的小院,她又不高兴了。
此处虽打扫得颇为干净,也提前烧了炭炉,十分暖和。却因临时布置,到底朴素了些。
可这边服侍的丫鬟,不等她挑剔便道,“这院子原是少夫人预备着给小主子住的,娘娘您见多识广,不如瞧瞧该有些什么添置?这儿还有几箱我们少夫人准备的玩具,还有裁小衣裳的布匹。您明儿得空,都可帮着挑拣一下下。”
既是给孙子住的,那还是看看吧。
徐贤妃浑身才燃起的气焰,又给掐熄于无形。
只得拉着个脸,先去泡澡了。
谁知院子陈设一般,可美娘安排的服务,却是顶级的。
从洗脸洗澡,到按摩护肤,一整套的流程走下来,便是在宫中享受惯了的徐贤妃,也惬意得不得了。
照照铜镜,摸摸皮肤,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年轻嫩滑,年轻了好几岁呢!
那丫鬟最后给她戴上软和厚实的棉布手套脚套,又厚厚的抹了层霜,笑道,“今儿给您用的,都是我们原林新产品,外头市面都还没得卖呢。娘娘明儿早上起来,保管觉得手脚都细软许多。”
徐贤妃十分满意,嘴上哼哼,“那个丫头,别的本事没有,这些作怪的本事,倒是第一!”
丫鬟斜她一眼,没有反驳。
却把一盒本要给她试用的润唇膏,故意遗漏了。
燃上一炉安神香,移了灯到外间。
徐贤妃很快就美美的睡着啦,还打起小呼噜呢。
主院里,灯火明亮。
美娘和殿下自然没有歇,等着丫鬟过来回报,才算安心。
闵柏感慨,“这也是遇着你了,否则我这母妃,哪个媳妇都得处不来!”
美娘开了个玩笑,“就瞧着殿下这张脸,想必也是能处下去的。”
殿下不高兴了,“我说正经的!她这样的脾气,谁受得了?”
大过年的,居然还跑来指责他不孝。这话要是传开,他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美娘自是知道自己功劳。
可既然都已经摆平了这个难缠的婆婆,难道还要在丈夫跟前,说婆婆的坏话么?聪明媳妇都不会这么做。故此,她反倒说起徐贤妃的好话来。
“算了,她也一把年纪了。生就这么个脾气,连皇上都改不过来。咱们做晚辈的,也只能多忍让一些了。”
果然,闵柏听着更感动了,“难得你这么明理。若遇着个有心机,不知怎么算计她呢。”
咳咳,已经算计过好几回的美娘,略心虚,但还得提前打个预防针。
“你也别这么偏着我,尤其回头在你娘跟前。说不定她明儿就要来告状,说我哪里没招呼好什么的。”
闵柏却不糊涂,“就算你也算计她,却不会真心害她。就象我娘再不喜欢你,也不会害你和孩子性命一样。”
到底亲娘,徐贤妃的底线他也是清楚的。
她就是个没见识的小人物,糊涂昏瞶,但本质上,却不是大奸大恶的坏人。
而美娘虽有心机,却秉性淳厚,有时嘴巴上是挺喜欢欺负人,但她的心中也有底线。
所以她俩就算吵吵闹闹,但殿下觉得,不至于象别的大户人家似的,恨不得你整死我,我整死你。
于是闵柏便跟美娘交了个底,“横竖我娘是个糊涂人,往后府里这些内务,我都交给你了。你也不要有顾虑,任谁怎么说,我总是站你这边的。”
他如此信任,美娘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想开口,却是下人禀报,贞淑郡主来了。
一想便知是来请罪解释的。
殿下才说了那番话,什么也不问,入内室洗漱去了,留美娘自行料理。
美娘想想,也没见人,只让人出去传了个话。
“……少夫人说了,知道郡主是遭了无妄之灾,并没有怪罪您的意思。明儿就安排人,送您回王府,往后您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便是。”
贞淑郡主只得应下,只心中却七上八下,颇不安定。
若美娘肯见她一面,亲自说这些话,她心里可能就真正放下了。但美娘一面都不见,那是不是还有些不悦?
可回头林府的新任大总管,常俊常公公得知美娘如此处置,却是暗暗点头,觉得少夫人长进不少。
恩威并济,方是驭下之道。
美娘不知,常公公奉殿下之命前来辅佐,可不仅仅是在教她规矩礼仪,更是教她驭下之道呢。
汉王殿下也是有自己的小私心的。
他皇朝庶长子的身份,尴尬而微妙,保不定将来会惹上什么风波。身为他的妻子,美娘自然要与他共进退。
而最好的保护一个人的办法,不是把她藏起来,而是为她穿上盔甲,配上利刃。
当美娘有了应对麻烦的本事,不管遇到什么风浪,直接遇神杀神,遇魔斩魔就好了。
所以包括亲娘在内的后宅风波,殿下全没放在心上,只等着夫妻二人枕畔私话时,才悄悄透露几份心底担忧。
“原说你有了身孕,这事不好告诉你。可我心中始终不安,老觉得京城父皇,怕是出事了……”
美娘心中一惊,等闵柏细细说起缘由,她当即断言。
“不管萧明珠是怎么当上这个才人,其背后,必定有人!”
要说别人她还不知,萧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