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师兄弟在重新刷白的墙上,一人爬一个高梯,抄起当年被一分为二的《道德经》时,依旧是那么的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小薛大人攻击汉王殿下,回来湖州,干了点啥呀?除了美娘帮你做起的生意,你在自己的封地上,都有啥贡献?
汉王殿下就问小薛大人,练兵这几年,怕就是学会了凫水吧?白吃朝廷这么多粮饷,摸了几条鱼,捞了几只虾?
在底下墙上练字的美娘,却觉得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温馨极了,有爱极了!
打是亲,骂是爱。
说的就是他俩,没错了!
不过眼看汉王殿下落了下风,被伶牙俐齿的薛师兄怼得十分没有面子。美娘,咳咳,来帮忙了。
“……要说师弟才回来几日,哪有那么快就能找出各地产出?从前韩大人为找画眉石,不也在双河镇跑了几年?这是急不来的。倒是师兄那里,水师可是要上战场打仗的,光说不练有什么用?那一旦有什么事,可是人命关天。”
师妹偏心!
薛慎急了,“那是我不想练么?没有皇上圣旨,我能随便挪窝么?要不,你让那谁,给我出张王府诏令也行啊!”
再横旁边汉王殿下一眼,就跟看祸国妖妃差不多。
要不是仗着这张脸,师妹能偏心他?
薛大人重重冷哼。
这回轮到汉王殿下吃瘪了。
别说父皇正半软禁他,就算爷俩关系再好,一个王爷,也不可能随便指挥军队。
不过拉偏架的师妹,却早有了个主意。
“要说打仗,肯定要等皇上圣旨。但若是沿途清理下沉船行么?今年秋天,我孟姑父家来送枣子核桃时,就在江上遇到为争沉船,打起来的。可那船上,也没寻出什么要紧东西。倒是一堆烂桅杆,也没人清理,还堵塞河道,很不安全。”
这竟是让他去打扫卫生?
薛师兄一双绿眸都快气红了。
谁知汉王殿下忽地停笔,却是若有所思,“那争沉船的事情,孤也听何知府说起过。已不是一般的百姓,颇有点拉帮结派的意思。虽还不算水匪,但若其坐大,也是扰民得很。这年底近了,来往的生意人多,若派支军队前去震慑一下,亦属应当。当然,这种小事,用不着水师,要不回头派些衙役吧。”
别啊!
薛慎闲得都快长草了。
一听可能有疑似水匪,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不嫌弃的。
“那年底了,官府衙役不也忙得很吗?再怎样,也不是谁都会凫水的吧?”
看他矜持端着架子,只那双绿眸往自己这儿瞟啊瞟的,美娘识趣。
“若是可以,就派师兄去练练手呗。顺便清理下河道,回头我让人联系江州湖州的船老大们,给师兄敲锣打鼓,送大肥猪去!”
这个可以有!
可汉王殿下还自犹豫,“这样不妥吧?你们隶属军中,就算是清理河道,也得严大将军同意。”
“这个不劳你操心,我自会搞定。只不过我们这次外出的口粮需要你出,就借口试船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闵柏悄悄跟美娘对个眼神,二人相视垂眸,皆掩去眼中狡黠。
美娘可是知道师弟家底的,穷啊!
本来孟姑父想顺手做些好事,可一打听,那清理河道若是雇人,着实要花不少钱的。如今只费些口粮,就找了免费的帮手,可是省了一大笔。
殿下心中更加高兴。
本来何知府跟他说起这事时,也是苦于无钱。
湖州封地这几年的税收,大半被何知府拿去造船了。
说是组织衙役,哪里抽得出来人手?
没看他如今还时常找百户苏,劳务外包么?
于是二人本就暗搓搓的商议,是不是寻个借口,叫严大将军同意,让薛慎出兵。
如今当事人自己愿往坑里跳,这真是皆大欢喜。
汉王殿下解决一桩麻烦事,开始跟师姐聊湖州了。
他们虽是小儿女,可哪有那么多时间吟风弄月,伤春悲秋。
情意搁心间,谈正事要紧。
情虽不知所起,但若能持久,必有迹可寻。
若跟美娘在一起,也跟那些贵女似的,只能谈些吃食珠宝,殿下又何以会对她情有独钟?
薛师兄嘴巴是挺讨厌,但有件事没说错。
他数年不在封地,确实对本地百姓没做太大贡献。
画眉石矿是靠美娘发展起来的,造船业是何知府在打理。除了渡口村,他还真没干啥。
这次父皇把他赶回来,他也想趁便为当地百姓做点什么。可千头万绪,从何下手?
“这个简单,去渡口村啊!”
薛师兄挺看不上这种故意示弱的小套路,主动戳破了。
如今的渡口村可是客似云来,很挣钱的。
去那儿一查,不就知道各地送来的货物有哪些,特产是什么,就好有针对的去发展了么?
殿下沉了眼。
他不过想跟师姐搭个话,这个讨厌的来插什么嘴?
不过美娘还是忍笑,指点了几句。
主要,是把孟姑父家这些年贩枣子核桃,还有薛大表哥从前卖桃脯杏脯的故事说了。
不过薛家如今早不往江州贩这些了,路太远,运费太费,没必要。
但这门生意薛家还是坚持做了下来,但跟卖刺绣一样,并不盯着京城,只往京城周边热闹市镇下功夫,反倒是更好卖些。
至于孟老爷子,自从枣子核桃卖出甜头,如今可是在定州附近又找出不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