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闵柏睡得极好,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一丝。透明晶莹的挂在那里,颇为可爱。
啧啧,脸生得好,怎样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美娘头一回这么细看小殿下,真是越看,越有些不好意思呢。
连手心都隐隐发热了。
忍着想上手揉搓的冲动,美娘想给他加床被子就走。
不妨小殿下老这么趴着,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皱眉,想翻身,偏又没力气。
美娘想替他抚平眉心,才要触上,却又不好意思的缩了回手。
只把抱来的新被子卷成一个长筒,示意二叔帮忙,架到火盆上烤热,才当成长抱枕,轻手轻脚的塞到小殿下怀里。
果然,这一下他便舒服了,小脸还无意识的被子上蹭了蹭。
跟小猫似的,好可爱!
美娘唇角微弯,忽地注意到他背后,被他蹭开的雪白衣领边,露出几道伤痕。
见小侄女想看,没有原则的林二叔也不管啥男女大防,直接把小殿下的衣摆掀起一片。
打得真挺狠的。
雪白莹润的背上,横七竖八,全是青青紫紫的深浅藤印。虽没破皮,想必是疼的。
小美娘突然就生气了。
明明是徐贤妃自己不成器,凭什么打儿子?
还有那夫子,赔罪就赔罪,假装打几下就得了。至于打得这么狠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火大的林小师姐,突然就决定,要替她无辜美貌的小师弟,报复一番。
怎么报复还没想好,总之先记在小本本上了。
忽地小师弟眉头轻皱,不知是不是被师姐的怒气惊吓。
林小师姐忙收敛,给他把被子掖好,林俊武捧了灯,二人又不声不响的关门退了出来。
“打这么重,谁狠得下这个心?”
到底是亲叔侄,林俊武可是十分理解小侄女的怒火呢。
林小师姐就越发理直气也壮的,在小本本上划下三条粗黑线。
方夫子打了老大一个喷嚏,忽地有些不祥的预感。
徐贤妃更倒霉。
不过是睡前喝口热水,居然莫名其妙呛到了,咳了个惊天动地。
人说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她这怎么连热水也这样?
这边林小师姐,大概是梦里构思了太多阴谋诡计,睡得就不怎么踏实。
次日早早醒来,风倒是小了,却下起毛毛细雨,黑压压的润湿了大片天地。
又潮又冷。
想想一屋子老的老,病的病,美娘熬了一罐浓浓姜汤,又多放红糖煨了几只溏心蛋,然后提着罐子,各屋去送。
秋大姑是惯常的嫌弃,嘴上说着最不爱吃溏心蛋,却把徒弟添的一碗都吃了,又嘱咐美娘下回给她的蛋要多煮一会儿,煮透才好。
又紧盯着她也吃过一碗,才准她给隔壁送去。
“女人这辈子,可别净顾着心疼人了。得先学会心疼自己,旁人才知道疼你。”
美娘受教,送到隔壁。
上官令正呲牙裂嘴,叫林俊武帮他搓药酒。
他在山上守了十几年,落下风湿,遇着这样阴雨天气,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个好!”
酽酽的就着女弟子的小手,喝了碗姜汤,又吃了溏心蛋,只觉肚里热乎乎的暖和起来,不由感慨。
“还是养闺女贴心哪。不过,你小子也不错。我身上好多了,你也赶紧趁热去吃。”
美娘想接手去揉,“小师弟没醒?”
林俊武不让,“我手劲大,就这一点药酒,揉完吧。殿下那儿我刚瞅了一眼,看他睡得香,便没叫。”
美娘就添了姜汤,喂她二叔。
林俊武喜滋滋的,手上不停,张嘴就吃。
上官令问过时辰,跟叔侄两个说,“容他再睡半个时辰,就叫起来吃饭,然后继续刷墙,我这里可不养懒骨头。”
美娘不解,“先生,您老让他们刷墙干嘛?”
“对呀,要不我来吧。”林俊武很自觉。且觉得那两个弟子,脸虽好,却还没他刷得好呢。
上官令笑,“你们不懂,这是教他们写字呢。他们的根基比你们好,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得更辛苦些。先别告诉他们,且磨磨性子,将来他们就懂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乐得看笑话了。
替师兄弟出头?呵呵,不存在的。
林小师姐(妹),也是很识时务的。
只不过,上官令也有任务派给叔侄俩。既然早起了,就用各自昨天的规定姿势,写一篇大字醒醒神,然后各忙各的去。
对于林俊武,上官令的要求,是学个三字经、千字文,不当睁眼瞎,能写会算就够了。
但对于美娘,除了练字,以后每天下午回来,还得跟着师兄弟一起听课。
林家叔侄都很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但林俊武却迟疑着提出一事。
他还打算趁着没下雪,赶紧回老家,商量小侄女卖枣子的事。
三千两银子呢。
就算减了一千,还有二千,想想都愁。
可上官令却觉得,这事让人带个信不就好了,何必亲自跑回去?
林俊武怕小侄女尴尬,美娘却主动说了。因为关系到渡口村,怕写信说不清楚。
上官令听明白始末,却另有主意,“真若有心,正该让孟家派人来芜城亲眼看过才是,而不是听你们嘴上说说。行啦,这事我来说。俊武你安心留下,打几个月的基础。就是要回去,也等过了年再说。”
林家叔侄这回欢喜了。
秋大姑也觉得这安排挺好。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