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在二房褚家一共抓走了六个人,主谋是一个管事娘子,叫秋妈妈,说是褚家的家生子,另外同谋的人还有她的儿子秋子,儿媳妇秋嫂,女儿秋玲,丈夫秋长根,和厨房里一个打杂的粗使丫头。”
“就是秋妈妈供出了大姑奶奶,说下毒的事都是大姑奶奶主使,没有大姑奶奶授意,秋妈妈一个下人也不敢毒害主子,为了这事,大姑奶奶和秋妈妈在衙门里吵了起来,还差点打起来,知府大人气的各打了她们五板子,她们这才消停了下来。”
楚清一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劈哩啪啦把衙门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卓氏惊愕,“秋妈妈?怎么会是她?”
秋家是褚家的家生子,从秋长根的祖父的祖父那一代开始,就已经在褚家干活,秋长根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人,秋长根是老大,手底下还有两个弟弟,秋家三房十几口人,当时都被褚老夫人分给了褚家二房的人。
按说,这秋家是连续五代都在褚家侍奉的家生子,是不允许分给分支二房去的,可当时分家时,褚老夫人一心向着褚家二房,将秋家一家十几口的卖身契先给了褚家二房,到了分家时,就直接把人送过去了。
褚老太爷不想为了一家子下人跟泼皮无赖一般的褚老夫人闹个没完,他知道后,也没吱声。
而褚宣宇一家三口人常年在外游玩,很少在府里住,那时候卓氏也不管府里中馈,对秋家的人自然也不熟悉,还是分了家后,卓氏掌管了府里的中馈,才从任嬷嬷口中得知了秋家一家人的事情。
任嬷嬷曾告诉卓氏,说秋家的人对褚家十分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一家十几口人也都是老实忠厚的人,现在给了褚家二房,倒是可惜了。
当时卓氏也没在意。
卖身契都给了褚家二房,她也不会为了一家子下人,再跟褚家二房闹,那时候,卓氏避二房的人唯恐不及,哪儿会傻傻的上门去闹,还是为了一家子下人。
卓氏知道后,也当着不知道。
当时,褚老夫人是为着褚家二房的人着想,才会费尽心思把秋家一家人给了二房,没想到,十年后,褚老夫人竟然会栽在秋家的人身上。
这算不算报应?
楚清道,“秋妈妈一家子都参与了进来,一开始,秋妈妈还不说出真相,是她儿媳妇秋嫂耐不住打,才供出了真相。”
“去年这时候,秋嫂侍奉老夫人时,不小心把果液泼在了老夫人的鞋面上,那双鞋是大太太给老夫人新作的,才第一天穿,老夫人很喜欢,可鞋面上泼了果液,染上了色,就不能穿了,老夫人生气,就命人打了秋嫂十板子。”
“当时,秋嫂怀了两个月身孕,孩子生生被打没了。”
秋嫂嫁进秋家五年未孕,秋妈妈四处求了方子,花了不少精力和银子在上面,去年,秋嫂子总算是老树开花怀孕了,没想到,才刚两个月,就被老夫人十板子给打没了,秋嫂伤心欲绝,悲痛万分,心里也把老夫人给恨上了。
秋家盼了五年的孙子没了,秋妈妈也恨上了老夫人,连带着老夫人将他们一家子人分到二房来的仇一起,都恨死了老夫人。
“毒害老夫人的事,秋妈妈说不关其他人的事,秋家其他人都不知情,是大姑奶奶授意,她一个人动手下的毒。”楚清继续道。
夏梓晗闻言,嘴角就扬了起来,“这么说,这个秋妈妈是死也要咬着褚竟琇不放咯。”
这种事情,原本就很难说清楚,秋妈妈说褚竟琇是主谋,褚竟琇却辩解自己没有做过,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毒害老夫人的毒,是秋妈妈亲自去买回来的,没有借别人的手,下毒时,她也只是让她女儿把厨房里看火的粗使丫头哄走,然后才下的毒。
从头到尾,都是秋妈妈一个人活动,她指证说褚竟琇是主谋,死咬着褚竟琇不放,就算褚竟琇辩解,最后,不管褚竟琇有没有主使秋妈妈下毒,只怕她也落不下好去。
楚清说,“奴婢和楚萌回来时,遇到了任嬷嬷,任嬷嬷问了奴婢秋妈妈的事,奴婢都如实告诉了,任嬷嬷说,当初秋家一家人会被老夫人分给二房去,都是大姑奶奶在背后撺掇,还有,秋妈妈以前还有个大女儿,曾是大姑奶奶身边的二等丫鬟,听说是因为大姑奶奶死的。”
任嬷嬷特意在半道上拦着她,把这番话告诉她,就是想要让她的嘴转告给郡主和王妃听。
至于任嬷嬷为何不亲自告诉王妃和郡主知道,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卓氏一拍大腿,表情十分激奋,“我想起来了,以前是有个丫鬟因为褚竟琇失手推人下河而被二太太迁怒给活活打死了,原来那是秋妈妈的大女儿呀。”
夏梓晗也记起来了。
当年,那件事发生时,她和褚景琪还在旁边。
那年,褚竟琇才十二岁,和陆三姑娘几人去游园时,被陆三姑娘暗中撺掇几句,就失手将昌北侯府的嫡长女推下了河。
昌北侯府的嫡长女死了,褚竟琇犯下了杀人罪,后来是丫鬟翻供,证明了褚竟琇的清白,褚竟琇这才没有背上杀人罪。
不过,二太太郁氏却把这把火全都烧到了陪褚竟琇去荷园的几个丫鬟的身上,将几个丫鬟各打了二十大板子。
丫鬟们干惯了活计,体质也不错,挨二十大板子也要不了人命,偏偏秋妈妈的大女儿那几日来了月事,挨了二十大板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