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晗思及此,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她想到了这一点,不然就不是帮沈家,而是害沈家了。
沈家一家老老少少,全都是文弱书生,一旦在半道上遇到饿惨了的流民,还不得被拆骨吃肉?
一想到沈家的人,差点就被她和褚景琪的好意给无意间害死,她就心颤颤了好半响。
而沈老太君在得知沈家的人能重回京城后,就高兴的热泪盈眶,激动不已,一时也没注意到夏梓晗的不对劲。
等沈老太君激动了一阵子,抹干眼泪,拉着夏梓晗道谢时,夏梓晗的脸色已经恢复了。
沈老太君激动道,“郡主,能遇到你跟世子爷,真是我沈家的福气,我老婆子不瞒郡主,老头子在世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回京城的事,可当初窦家在朝堂上没什么话语权,老头子怕给外甥添麻烦,就什么都不说,就盼着”
“直到人都去了,也没能重回京城。”
“本以为,极沈舅舅起复时,能重回京城,可谁知道,竟然调来了宁丰城,离京城是千里之遥。”
“好在,你沈舅舅心性好,在哪里做官都无所谓,可是,沈家重回京城,这是老头子在世的心愿,你沈舅舅有时候想起,就一个人闷着头,在书房里喝闷酒,有一次,喝醉了,还抱着她媳妇哭,说他没用,连爹最后的遗愿都达不成。”
“孩子,如果沈家能重回京城,你和世子爷,那就是沈家的大恩人,我老婆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沈老太君一番感人肺腑的哭诉,让夏梓晗心里沉沉的,到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等回到客栈后,夏梓晗窝在褚景琪的怀里,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褚景琪,“阿琪,要不,让调令晚几个月送来,要不,就下个月初送到。
总之,在六月份之前,沈家的人要全部离开江南危险之地才行。
而现在,是三月中旬。
如果是八百里加急,将调令送来,那么,半个月足够,再加上飞鸽传信的日子,一共是二十天,这样算来,顶多四月中旬沈家就能离开宁丰城。
而路上,一个半月就能离开江南地域,正好,那时候是六月份。
而她没记错的话,江南是六月下旬乱起来的,到了七月份,就大乱,八月份,就死伤一大片,连吃人肉的事情都有,而那时候,瘟疫也开始在蔓延。
所以,沈家人要回京,四月份启程是最好的时机。
褚景琪的表情也非常凝重,背后狠狠的激灵了一下。
旱灾的事情,他还记得,可没有跟沈家搬迁之事联系在一起,好在,阿玉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他就不是在帮沈家,而是在害沈家。
褚景琪拍了拍夏梓晗的背,道,“别担心,有我在,沈家的人不会有事。”
他站起身,走向桌子,“我再给爹写一封信,让他尽快把调令申请下来,再派人八百里加急把调令送过来。”
褚景琪当即就写了第二封信,把他的意思表达了一下,不而且,还略微提了一下今年江南旱灾的事情。
如今是三月份,如果江南真有旱灾的话,这时候,钦天监的人也该推算出来了。
只要朝廷提前做了准备,他相信,旱灾也会很快过去。
皇上的能力,他十分信任。
褚景琪把信卷起来,唤来暗卫,吩咐他飞鸽传信给褚宣宇送去。
暗卫走了后,褚景琪道,“今年要是真有旱灾的话,沈舅舅一家人留在这里,怕是也不安全,还是提前将他们弄走的好。”
沈家一家老老少少,都是文弱书生,一旦这里发生了旱灾和混乱,百姓们闹起来,只怕沈家的人都得死在这里。
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钱通判在虎视眈眈。
褚景琪勾唇道,“正好,把这里的烦恼扔给钱通判去。”
钱通判的手里贪了一笔粮食,连藏在哪里,都被川穹调查了出来,原本,他是打算利用此事把钱通判揪出来,把钱家一家人都送进牢房里去,蹲一辈子监牢。
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要钱通判接替沈老爷的位置。
江南发旱灾,宁丰城也免不了会被波及,到时候,只要他派人露个风声,说钱家地窖里有粮食,那钱家府邸,还不得被一群饿急眼了的百姓给踩平了去。
一想到钱家的人会被一群百姓们给逼的走投无路,褚景琪的嘴角就翘了起来,“算了,看在钱通判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的份上,我就暂时饶了他的狗命好了。”
只不过,即将等待他的,是生不如死。
既然不用惩治钱通判,褚景琪就决定,两天后启程回京。
回京之前,褚景琪特意去了一趟沈家,叮嘱沈老爷,他去京城上任时,一定要举家搬迁,全家人一起搬去京城,这里一个人也别留,这宅子都要卖了去。
虽然褚景琪的叮嘱,让沈老爷觉得莫名其妙,本来,他得知五月份调令会下来后,还打算一个人先去京城上任,就怕五六月份路上热,老太君会受不住。
等天气凉快些,九月份的时候,再让家里举家搬迁到京城去。
可是,褚世子爷今日口口声声说,四月份调令就能送来,沈老爷虽然疑惑,但还是信了褚景琪的话。
如果四月份调令能到,那四月份启程回京,路上倒是还不算太热。
而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家里人准备搬迁的事情了。
褚景琪见沈老爷点了头,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林林总总,嘱咐了不少事情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