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大学士,那品级,比她爹都还要高两个品级,比她二叔还要高一个品级,而她夫君,才是一个七品县令芝麻官,这要熬多少年,才能熬一个正四品回来?
要知道,她爹也是从七品县令芝麻官开始做的,到了现在,已经二十年了,才熬到了一个从五品的官儿。
现在,她也要陪着王家大少爷一起熬,她不甘心啊。
可她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当初,是她自己不要闵思博的,是她自己推却了这门亲事的,她不能怪二叔,也不能怪任何人,她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有眼无珠,把珍珠当成了鱼目,任意丢弃,却便宜了褚家二房那个名声臭气轰天的女人。
夏梓晗劝说了一番后,就有丫鬟过来唤她们出去吃饭。
因为是国丧期,不能办喜宴,所以,王家预备的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人也不多,就四桌人。
吃饭时,王夫人特意安排楚老夫人和夏老太太分在两张桌上,且还是距离最远的那个位置,而夏梓晗坐的这张桌子,都是一群小姑娘,还有两个年轻的媳妇子,是夏梓晴的小姑子,王大姑娘在旁做陪。
而夏梓晴是王家媳,她得跟丫鬟们一样,在边上侍候几个老安人用饭。
特别是楚老夫人,夏梓晴侍候的特别用心。
夏梓晴很明白,就王家和楚家这关系,只要她能讨了楚老夫人的好,以后在王家,她也就能抬头挺胸的走路,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我这里喝好了,你快去侍候你祖母去,看你祖母拉长个脸,应该是什么不如意,你可是她的嫡长孙女,你去看看吧。”
楚老夫人吃完饭,都还不忘给夏老太太挖个坑。
走时,楚老夫人握着王夫人的手,好一番依依不舍,三番嘱咐王大人和王夫人有空就去楚家看看,给楚阁老烧支香。
王大人也是个仁义的,想到当年楚阁老对他的提拔之恩,他就红了眼眶道,“一定一定,老师这么久没看到学生去,大概也失望了,学生得去跟他告罪。”
“何罪之有,这些年,你也不容易。”楚老夫人就道。
上马车时,楚老夫人就见到夏老太太气的面色发黑,瞪着她的眼睛都跟进了火焰一样,夏梓晴在旁边安抚了半响,夏老太太才总算没给王家难堪。
但多年前,曾被楚老夫人压制的一定不能动弹的羞辱感,似乎又回来了。
“呵呵,那老虔婆,还是那小家子气性子。”
上了马车,楚老夫人就调侃的笑道。
夏梓晗挽着她的手,靠在她肩膀上,一副有外祖母万事足的样子,“外祖母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跟她计较,还不得掉了自个儿的份。”
“是不想计较,可她性子,你要不计较,她就能猖狂起来,典型的给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当年,你娘就是不愿意跟她计较,总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忍了又忍,可后来,你娘的退步,却让她嚣张起来,短短几年,就把你娘磋磨的不成个人样儿,连坐月子都没做好……”
曾氏想到过世的女儿,就老泪纵横,话卡子一旦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了,“你娘刚怀上你时,正好是腊月,寒冬腊月,那得多冷啊,路上又滑,你娘起早去她院子里晨昏定省,路上就不小心滑了一脚,动了胎气,她倒好,不但不安慰几句,还怪你娘走路不看路,差点把她孙子给摔掉了。”
“她要真是为她孙子好,那还好了,可等你娘的身子刚好点,她就派婆子去说,要继续给去她那里晨昏定省,服侍她吃饭穿衣。”
“你娘,在我身边都是娇贵养着的,什么都用最好的,吃最好的,身边有八个丫鬟婆子服侍着,那待遇,比公主都不差,可去了她身边,连个丫鬟都不如,丫鬟怀了身孕,还会给个养胎的假期,可那老虔婆呢,她可真是好啊,可真有做婆母的派,你娘才一个多月的身子,还没坐稳胎,就要日夜去服侍她吃饭,一站就是几个多小时,从早上太阳还没升起就去,直熬到月亮都老高了才回来。”
“夏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吧,过了饭点,厨房就不开火,你说,你娘侍候她吃完了,那饭菜都凉了,厨房不开火,你娘就得吃凉的,还得吃残羹剩饭,平时糊弄糊弄倒也罢了,可她那时候有孕,糊弄不得,可那老虔婆看到了也当没看到一样,也不怜惜一二,直到你娘十月落胎,一天也没空过侍候她。”
“就生你那天,早上还侍候她起床呢,你说,她怎么就忍心,你娘挺着一个大肚子,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可那恶毒的老虔婆,却能狠下心让你娘去侍候,谁家婆母这样做?”
“她这样做,还不让你娘往外说,她得要名声,要不是你娘没了后,你娘亲的大丫鬟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娘吃了那么多苦。”
“你娘,那是被她生生磋磨死的,玉娘啊,我恨啊,我恨她心思恶毒,嫉妒你娘的出身,从不把你娘当儿媳妇看过,你娘在夏家的日子,过的都不如一个丫鬟轻缓,还有你爹,当年,你爹哪怕为你娘说过一句话,那老虔婆也不敢那么使劲磋磨你娘,你爹那个人,哎……我也恨,可我更恨的是你娘,你娘性子并不是一个软弱好欺的,可她怎么却纵容那毒妇磋磨她。”
“就你娘那身份,哪怕是露出一句,我也不会让她继续在夏家待着,我宁愿养她一辈子。”
“你都不知道,那会儿,你娘刚坐完月子,我去了夏家,看到你娘,她瘦的就跟竹竿一